他的眉輕疊而起,深邃的眸掃過了那邊兒冉冉煙霧飄灑的香爐,而後又折回到了她那灼灼清豔的容顏上。
見他不語,司空月疏秀眸微閃,微閉了閉眼,想想著……手如果能輕輕覆上了他的腰,心跟著顫動著,臉輕貼在上他的胸膛,會是怎樣的幸福?
她想試試,卻就在雙手要伸出去的一刻……
星辰殿外傳來了道聲音。
“太子妃?您怎麼現在回宮了……”李青有些意外焦急之聲響起。
“怎麼,不歡迎我?我有事著急找他商量,他在裏頭吧?”雲錦顏的聲音隨之響起,她抬腳便要推門而入,卻又後退一步瞅了瞅李青的神色,“你怎麼了?這麼涼的天,還出汗?”
“沒,沒,沒什麼。”李青連連後退幾步,俯首說著。
卻就在他後退之時,殿門砰的聲被她踹開了。
這殿門一開,雲錦顏先是拿袖子扇了扇有些重的香爐味兒,透過淡淡煙霧,似看到了什麼。
隨著殿門的敞開,殿裏頭淡淡白霧隨之飄散出去,一股清冷空氣湧貫而入,使得空氣也一下子清新了許多。
“已經睡了嗎?怎麼不點燈?”雲錦顏說著,步子卻是飛快的朝裏頭走去,忽而,就在那屏風前幾步處停住。
“……還沒。”一道淡淡清音從屏風後飄出,卻隻是聲出,人卻並未著急走出。
她停在屏風前,穩穩站著,望著繡著簡約山水畫的屏風,黛眉微微皺起,說著:“是不是不太方便?那我先走了。”
說罷,雲錦顏轉身朝著殿外走去,卻在走到第三步之時,募得回頭,隨之腳風掃過,直直踹向了立著的山水屏風!
砰地一聲,屏風應聲而倒,隨之一聲驚呼響起!
司空月疏原本躲在他身側,聽這一聲響,驚叫一聲躲在了他的背後,似受了驚嚇的憐人小兔般,顫抖著蜷縮著那搭著一件寬大白袍的身子。
她並沒有看那躲在他身後的女人,雙眼從始至終定定的望著他。
他那並無絲毫驚慌的雙眸,似早已就料到這一切,淡淡清音對著身後躲著的女人說著:“月疏,回去吧。”
司空月疏稍顯慌亂的從他身後走了出來,將那寬大白袍攏了攏,對她微微俯身行禮,“見過太子妃,月疏先告退了。”
卻就在要路過雲錦顏之時,手臂陡然被拉住了,那件寬大的白袍倏爾被她揭了下來。
“來的時候穿的什麼?我給你時間穿回去。”她雙眼微冷的看向了司空月疏。
或許兩人相碰的次數太少,致使對彼此都不夠了解,再回首看看,卻發現當初的印象早已空空如也,如今,是全然陌生的另一個人。
司空月疏朝著寧天瀾投去求救一眼,邊垂頭說著:“回太子妃,來時,來時的衣服……不能穿了。”
說著,她指了指角落裏撕毀的一團衣服,因為剛剛的煙霧遮著並未看清,此時消散,才看清那地上竟然躺著一件撕扯成破布的絲薄外衣,款式顏色和她身上這件舞衣正相配。
寧天瀾的深眸陡然眯起,背在身後的雙手緩緩握起,卻始終未吭聲。
司空月疏說完,還是準備去拉那件寬大的外袍。
卻見,雲錦顏將手中那攔截下來的寬大衣袍隨便朝後一扔,隨即把身上的外衫解了下來扔給了她,“男人衣服穿著不合身,還是穿我的吧。”
司空月疏臉色慘白的接了過來,尷尬的將衣服穿上,朝著殿外便腳步匆匆的走去。
殿外的李青,看到這一幕,擔憂的神色越發的憂心忡忡,朝著屋頂上頭的趙九哥看了眼。
卻見趙九對他無力的聳了聳肩,咬著根草,一臉的無奈。
這王後的命令,他們說白了不過是主子的隨從,有何資格阻攔?故而也隻能眼睜睜看著,就算幹著急,急死人,也沒用!
李青看了看周圍,飛身也上了屋頂,對他小聲翼翼的說著:“趙九哥,我一個人撐不住,你陪我一起下去吧……”
卻見趙九連連擺手,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算了吧,這種時候,我也是第一次遇到。主子怪罪起來,你就如實說了,主子向來孝順不會真的去找王後的。”
“可,可太子妃她……”
“能有什麼辦法?王後她老人家急著抱孫子,什麼招都想得出來,連宮內禁用的迷香都用上了,嘖嘖,這是要來真格的啊!”趙九仄聲說著。
星辰殿中,司空月疏前腳剛走,雲錦顏的雙眼依舊動也未動,看著眼前的男人,倏爾,她不看了,轉身朝著殿外走去。
這屋頂上的李青和趙九聽著急促的腳步聲,頓時齊齊站起了身來,朝著那殿門口看去,卻隻見太子妃一人從裏頭走了出來?
等等,主子不該去追人的嗎?怎麼眼瞅著太子妃一個人離開,卻不去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