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提起草料桶走向關著秦掌櫃的小屋。站在小屋門口的二個鬼子揮動著槍,看樣子是不讓靠近。程哲用馬勺敲打著草料桶,意思在說要用點水。他即刻轉到小屋的後麵,向小窗戶裏說,“莫著急,一會兒就好。”秦掌櫃一聽是程哲的聲音,一股欣喜浮上心頭。他在局子大院的時候,憲兵隊在他的麵前,把一字兒擺開的扣上通共、通抗聯的十幾個人,全射殺了。他已清楚自己的命運,惟一讓他放心不下的是他的女兒,這下好了。他走近窗戶,朝外說:“事至此,無力回天,照顧可昕。”
兩個鬼子聽到有人說話,從門口轉過來。看見有人正要到牆角去撒尿,嘻嘻笑著,哇啦了幾句。見要去撒尿的不回頭,就往回走。程哲一閃來到鬼子的背後。隻見他一蹲,兩隻手同時握住了兩個鬼子的一條腿,起身三百六十度一轉,再順勢一扔,兩個鬼子飛向了大院的圍牆。秦掌櫃看得真真切切的,那兩個鬼子被圍牆一撞擊,軟得像沒了骨頭,麵團一樣堆在了牆下。秦掌櫃驚異呆了,是武林高手?是高僧?不是親眼所見,真讓人難以置信。
程哲又提起草料桶,眼睛盯著正屋,走過去。他聽見陳主事在敬茶,他聽見陳主事在遞小話,他聽見陳主事在許諾。可鬼子的課長哇哩哇啦個不停。程哲在門外就看見,靠在牆角的卷櫃倒了,賬本資料散落了一地。一長排沙發翻了個,東倒西歪的。
屋裏隻有課長坐著,其他人都在翻,地上已是一片狼藉。程哲悄無聲息地進屋,把課長嚇了一跳,大聲地哇啦,其他人也都要摸槍。程哲說,喂完了馬,過來收拾一下碗筷。他走近飯桌,把盤子撂在一起。那個會翻譯的警察說:“你擅自闖進來,嚇了課長一跳,課長說了,你的死啦死啦的。”他招呼鬼子上前去扭住程哲。
鬼子剛要行動,程哲手中的一撂盤子喀嚓了一聲,幾乎同時六塊盤子分別飛向了鬼子漢奸。那喀嚓的一聲,是他用手砍去了盤子的一塊邊緣,盤子新的鋒利麵幾乎一個模式嵌入了鬼子漢奸的脖子。鬼子漢奸一個也沒有掙紮,也不可能掙紮,因為盤子已把頸椎給斬斷,都原地倒下了。
陳主事也和秦掌櫃一樣的驚異,活了六十歲,哪見過隨手拿起的盤子能殺人,竟然比連發的槍要快的多,而且毫無聲響。他下意識地說:“神兵天將,神兵天將下凡!來驅邪惡驅魔鬼!”秦掌櫃從程哲去正屋的時候,眼睛也是從門縫裏死死地盯著他。他太為程哲擔心了,那屋裏有好幾個鬼子漢奸,都是帶著槍的。當沒有動靜出現,他迷惑不解,那屋裏不僅有鬼子有漢奸,而且頭目都在,莫非都被製服了?程哲,你真不是凡人啊!
這時,秦掌櫃已走到院子裏。陳主事和何叔也來到院子裏。驚異間,他們隻能是麵麵相覷。程哲說:“我聽出秦掌櫃可能犯得是大案,也看見這些搜查的人是來做樣子的,是非要把案子做實不可,搜查的人為著獎賞的一私之利,也可能是上司的陰謀,他們身上帶有盤尼西林,我已看見他們向貨物裏塞了。我想還是先動手為強吧。”何叔說:“真是太險了,要是讓他們做實了,要不是程哲在,秦掌櫃可就進了虎口啦!”陳主事接著說:“程哲是虎口奪人啊!程哲如神兵天將!”程哲趕緊說:“來不及再說什麼了。秦掌櫃保重,趕快離開!這就離開!陳主事和何叔也要保重。我們現在就動手,把這些該死的都裝進麻袋,裝上車。他們死有餘辜,我趕車把他們扔進陰溝裏。我這就套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