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風而動(17、18)(2 / 2)

常德農家樂的生意和宜昌西壩魚館的生意無法可比,魚館是越是天黑生意越好,農家樂卻就是中午忙上一陣子,等到夕陽西下、柳葉湖的江麵被夕陽反射下形成的粼粼微波變得一片金黃的時候,客人早就離去,剩下的是一片寂寞和留下的滿地狼藉。閑著無事,老板娘一邊喝著茶一邊抽著煙,就在手機上看見了那則笑話,就想起了當年西壩的那家魚館,也想起了她的前夫、她前夫的那個老同學和那些吃魚的人。

隨風而動(18)

十八、東山隧道

早就過了下班**期,可是宜昌東山隧道裏依然被大小車輛堵得滿滿當當的,坐在車上的老唐看了一下手表:已經是晚上七點差十分了,說好的在夷陵飯店請應城來的幾位朋友吃飯,結果卻被堵在這裏。就不得不掏出手機給朋友表示歉意,還會在電話裏自嘲地說笑話:\"北京都成了首堵,宜昌這座拚命想做大做強的城市肯定會堵車的,不然怎麼展現大城風範呢?\"

現在這個社會有很多叫人莫名其妙、啼笑皆非的地方,明明是經濟嚴峻、信心指數下滑,卻被說成是在可控範圍之內;一線城市的房價一飛衝天、漲幅驚人,不得不出台了若幹限購措施,其實就是雷聲大雨點小,其實隻需要緊縮對房地產商的信貸和加大商業用地的掛牌這兩點就能讓樓市一落千丈卻偏偏不做,這就是立場不同、思維也不一樣。

就拿宜昌新建成的那座長江大橋一樣,原來公認的\"廟嘴\"卻被領導拍腦袋決定改為\"至喜\",說是顯得很吉利,殊不知至喜的諧音卻是\"窒息\"?就拿這座城市的交通而言,中心城區本來就被自然地形壓縮在一條窄長的江邊地帶,可是在各地紛紛拆除好看不中用的BRT的時候,東山大道的改造卻偏偏選擇建造BRT而不是大家期待的高架橋以形成新的高速通道;中心城區的道路早就被日益增加的私家車擠得滿滿當當,偏遠的市郊卻橫七豎八的建起了無數條高等級公路,車輛通過率寥寥無幾,卻不知道研討開發區與中心城區的暢通難題,也不知道多架幾座立交橋,其中的貓膩誰都看得明明白白。

那個胖胖的有著一個大大的啤酒肚的老唐是一個很精明的生意人,在區辦企業蒸蒸日上的上世紀七十年代末勇敢的從大集體跳槽,從那家廠裏的銷售科長做起,一直做到廠長和公司老總;敏銳地察覺到國家產業政策的調整、外資和外企對國有企業的**衝擊,毅然而然的又選擇了離職,成立了自己的民營公司;看到了沿海一帶逐漸蔓延的倒閉潮,就知道製造業的冬天來臨,搶先一步關閉了公司,清盤走人,也就再一次躲過了一劫。古人說得多好:\"君子不立危牆之下!\"

不過直到如今,老唐依然很懷戀當年在那家企業那些熱火朝天搞建設、齊心合力促生產的日日夜夜,那個時候,沙河的那座麵積數十畝的廠區剛剛建成,五層的辦公大樓,三棟並排而建的標準廠房,車輛穿梭、機聲隆隆、業務飽滿、生產正酣;那個時候,現在香格裏拉小區位於西陵二路與樵湖嶺路交彙處的那棟原來叉車廠宿舍樓的一層有一半是屬於他們公司的,珍珠路國家電力營業部旁邊那棟大樓的一樓門麵也幾乎全是屬於他們的。

那個時候老唐忙得很,一上班就拉起正在美滋滋的趴在公司辦公桌上過早的念時就往外走,告訴他得跟著他到武鋼去一趟,念時掙紮著站住腳:\"唐老鴨,搞清楚一點行不行?昨天半夜我才從通山回來,讓我*口氣、歇一歇行不行?\"

\"不行!\"老唐和他的幾個同事七手八腳的把念時推進了那輛剛剛大修過的雙排座貨車上:\"誰叫你和武鋼設計院的周工是好朋友呢?人家點名道姓要請你喝酒!\"

什麼叫胳膊擰不過**?什麼叫寡不敵眾?那個同樣很忙碌、剛剛回到宜昌的念時最終還是不得不在老唐和其他兩個同事的劫持下坐上車前往武漢。開車的那個帥帥的小郭用點煙器給一百個不情願的念時點上一支煙,笑嘻嘻的說道:\"王哥,等到了武漢,他們去談生意,我陪著你去書店淘書去!\"

老唐就給了小郭一巴掌:\"看著點路,你這個開飛機的,這裏還是城裏!\"

好不容易等到前方的車開始慢慢一點點的向前走走停停了,想起了當年往事的老唐在車後排深深的歎了一口氣:現在也算得上有錢了,可生活卻沒有從前那麼豐富多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