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北地王劉諶提著三顆血淋淋的人頭闖過禦林軍,來到殿前跪在蜀王劉禪麵前,高聲道:“宦官黃皓取寵弄權,結黨營私,導致朝政糜爛,兒臣代父皇殺之!”
“叛臣譙周,臨敵言降,位居高位,不思抵抗,長敵威風,滅我誌氣,敗壞軍紀,動亂人心,兒臣代父皇殺之。”
“亂臣陳祗,上承主指,下接閹堅,雖得寵愛,卻專橫自斷,狼狽為奸,誤我朝政,兒臣代父皇殺之。”
“你,你”
“兒臣已於日前,遣先鋒將軍諸葛尚,奏請吳國,出兵荊州,兩國相依,唇亡齒寒,吳國定會出兵,還請父皇準許兒臣臨鋒禦敵,保得我劉家萬世功業!”
“你,你”
500年後!
“娘”一聲撕心裂肺的痛喊聲響徹了大地,眼前熊熊大火伴隨著烈風彷佛要把整個天空都燒毀,方圓十裏一片映紅。
“娘,平叔快救救娘。”滿臉蒼霜的老人眼裏射出無限痛恨,如果眼光可以殺人,那麼此刻老人就是一個瘋狂的殺手。顫抖的雙手緊緊拉住一個冰雕玉雕般的少年,少年臉色蒼白眼淚如珠子一般滑過蒼白的臉頰,無奈的滑過腮邊落在地上。
“好小子。”
一聲洪亮的叫聲打斷了王煒,王煒知道是伍長步景,要是隊正丁孝便會喊他“子平”。軍營外一片嘈雜,隻見步景左手提著一把硬弓和一把閃亮的馬刀,右手提著一身被擦得光滑的盔甲。見了王煒,“噓”了一聲把東西都仍在了他麵前,步景看不起王煒走路低頭說話縮頭沒卵子的模樣,但自己弟兄王五落難,隊伍急需補充人員,自己還得對他好聲好氣,這年頭拉一個壯丁也不容易。
“好小子,會不會騎馬?”步景看著倦縮到一旁的王煒,心裏有氣大聲唬道。
“哼。”見王煒身體顫抖不說話,步景黑著臉正想大巴掌的抽過去,這年頭老百姓不值錢,自己家主為了跟姓鮮於的爺報什麼500年世仇,反把自己封地莊丁都拉到了軍營,若不自己才不會把這小子當寶看到。
“呸呸呸。”步景想到這裏,仿佛要把嘴裏的黴氣吐出去。
王煒仿佛從夢中醒來,慌忙搖頭。騎馬,驢子都沒有騎過,但這話不敢說出口,看步景蒲扇大的巴掌,誰惹得起。
“會不會拉弓射箭?”
“拉弓射箭?”王煒不禁陷入沉思。
“煒兒,你知道嗎?射箭是一門非常講究的技藝。”黃京看著一臉蠢蠢欲動的王煒,小心翼翼吟道:“要練得‘百射手’首先對腳力會非常嚴格,若站立不穩射出去的箭羽必然無力,就算是射中了獵物也沒有多大傷害。”
“但練腳力並不簡單,可以說異常艱苦。煒兒能受得住嗎?”
王煒毫不猶豫點頭,自黃京從虎口把家破人亡的自己救出來之後,報仇雪恨的念頭已經占據了少年整個心思。
“煒兒,我要在你小腿上綁上一塊鐵板,然後你將整個身體擺正,站穩以後做提踵動作。”
想不到就是這個簡單的動作,少年竟然咬牙堅持練習了一個多月,其中的毅力又讓黃京暗暗驚喜。
大漢黃京孤身一人卻是方圓百裏唯一的獵民,平常時也住在山村,偶爾也上山取點野味,又或是換點酒錢又或是給他結義弟兄嚴宜打打牙簽開開齋。想月前上山打獵正好遇到王煒將要葬身虎口,自己冒險把他救了回來。
想起也奇怪平素是絕不會碰到如斯大蟲,因此自己回到山村時還引起了一陣轟動,山村不大:聽祖宗爺說很久以前為了逃避戰亂隱居於此,到現在也不知歲月——見到陌生人的到來自然更是歡喜。
眾人聽到黃京把少年從虎口救出來,又知道他孤身一人,不禁都對這迷茫沉默的少年產生了憐惜之心。然而少年打從來到村莊之後就一直不說話,特別在見到血時少年更是驚恐不安。令黃京驚喜的是少年雖然混沌,但幸好心裏還保存著一點理智。黃京偶爾吩咐他做事也不會出錯,平常時隻要黃京說過的話教過本領少年卻從來都不會忘記,而且清清楚楚記得是哪天什麼時間說的什麼時候教的。
到了後來當黃京把“百射手”教給他時,少年眼裏才有一絲光彩。想平時少年混沌,但是學起射箭竟然非常上心。直把黃京樂得以為找到了傳人。
想自己始祖單名忠原為劉表手下,和劉磐一同鎮守長沙。劉表死後,始祖先歸屬曹操、後隨劉皇叔入西川。奪西川戰鬥中總是衝鋒在前,奮勇殺敵,屢建奇功。忠領兵爭奪漢中,定軍山戰役,黃忠率眾親斬殺魏名將夏侯淵,奪取漢中。始祖因功被升為後將軍,與關羽、張飛、馬超、趙雲等絕世名將並列,始祖年近六旬有萬夫不當之勇,弓箭射術天下無雙。後與前來取長沙的戰神關羽連戰三日,不分勝負②。
後來蜀吳魏三國混戰,戰後橫屍千裏,人物蕭條,始祖便與有“白發居西蜀,清名震大邦。忠心如皎月,浩氣卷長江。寧可斷頭死,安能屈膝降?巴州年老將,天下更無雙”之稱的生死之交嚴顏及一眾部下隱居山村。若這少年能學得始祖留下之“無雙百射手”,那麼也曾對得起始祖之榮譽了。
接著練習臂力和練習腳力又有相似的地方,黃京為了增強少年的臂力,不但在手上綁上了鐵板,還製定了各種嚴格的訓練。但少年也沒有說上半句的怨言,每次都是黃京怎樣說他就怎樣去做,從來沒有半分偷懶,然後這一路下來推弓、勾弦、舉弓、開弓、靠弦、撒放竟然用去了少年三年的時間。
“自己終究還是忘不了報仇雪恨”,王煒想自己在山村修身養性,縱使過了六年,但心中仇恨卻勝似從前,經過在山村的六年王煒才發現自己身世像一團謎。想自己從小一直隱居在大院裏,竟然對外麵的世界一無所知。
“你真的決定了?”
黃京想到少年雖箭術有所成,但從來就沒有射殺過一隻小動物,平常見到血還是驚恐不已。這亂世之中不要說報仇,就算生存下去都有困難。
少年說話有點膽怯但卻無比堅持,報仇的念頭強烈的占據了他整個思想甚至是支撐他活下去的唯一寄托:“子京叔,子宜叔這些年來多得你們還有鄉親們的照顧和疼愛,煒兒才有幸活了下來,煒兒本應留下來照顧兩位,但煒兒卻控製不住自己的仇恨!”
這些年來少年訓練之苦也隻有黃京知道,黃京當然也知道少年心裏的驚恐,心裏的仇恨,每天夜裏醒來,少年枕邊都滲透了淚水。
黃京歎氣道:“景元四年(263年)春,司馬昭下令各路大軍攻蜀。薑維在遝中探知鍾會的主力已入漢中,恐怕陽安關有失,危及劍閣,成都兵少力弱難以抗擊,就決心擺脫鄧艾部,立即向東進行戰略機動,退回劍閣,憑借天險,設防固守,鍾會所部,屢攻不克,十多萬魏軍陷入進退維穀的境地,加之糧已不繼,鍾會準備退軍。此時,鄧艾急向鍾會提出出奇製勝,偷渡陰平的襲擊方案,並挑選精銳一萬人輕裝從陰平出發,沿山穀小路行無人之地七百裏,鑿山通道,越過馬閣山山險,直奔江油。蜀軍守將馬邈不戰而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