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王莊出發,順流而下足足用去了王煒三天時間才到達吳國生死線最為重要的軍事大營——江陵。江陵原為吳國荊州大營,後世因江陵位置重要,物產豐富,是吳國經濟,文化,人才中心,於是築江陵港口,港口之大可容鬥艦艨艟者數以百計。
當日關希憑著木排封江降伏衛餘之後,周子楚等人如獲重寶,一方多方安撫衛餘,另一方則盡快以衛餘兩艘走舸為基礎組織了王莊水軍。衛餘本是萬念具滅,得王莊收留自然樂意,隻是心裏隱隱擔心王莊是否上報朝廷拿自己去兌換功勞,後來周子楚邀請他組建王莊水軍之時衛餘才知道王莊為真心待已,自然心願。
王煒也為此忙了半個月,從關希和王煒的開誠公布詳談之後,王煒像換了一個人似的又恢複到以前,無論修習武藝還是跟從神醫探討醫理又或許讀書認字,讓周子楚等人感覺到心花怒放。雖然龐尚少了一個風花雪月之人,但他卻從各地拉攏了一批舊時明朋吟詩作對,眾人也不管,隨意。
關希對王莊第一批水軍進行了訓練,衛餘雖是名將之後,但衛家傳承到他衛餘心裏時幾經破碎,哪裏能夠比得上他關家世代為蜀國重臣,王煒自然也成為第一批受訓之人,偶爾也和關希探討一下他從白麵書生處所得騎兵之書,兩相印證更是所獲良多。
這樣忙碌中過了半個月,王煒便開始不放心江陵局勢,想龐鳴雖然是江陵造船世家家主,但由於衛餘這一亂渾水摸魚的卻多,他龐鳴會不會受到牽連王煒更是心裏沒數。於是等水軍之時落實之後,王煒領得鐵衛八鷹及甄豐在衛餘副手蔡文帶領之下前往江陵。
想那江陵盛世繁華,已經掉到錢眼裏頭的甄豐簡直樂暈了頭,經過改造之後的走舸大部分地方用來裝載貨物——從精致的短刀到鋒利的菜刀,從實用的陶瓷到製作精良的裝飾品——凡是甄豐認為可以拿得出並且可以買得好價錢的貨物都被他裝了進來,甚至剝削了王煒及鐵鷹八衛私人地方。
臨走之前還是一臉遺憾,精致的走舸在關希和衛餘共同之下安裝了三桅小帆,走舸本是順江而下再加上可以隨意變換方向的小帆,熟讀可謂驚人直把王煒等人嚇得屁滾尿流。
吐了兩天,到了第三天在甄豐和蔡文等人驚訝中,王煒才拚死走出船艙。
咋一眼,王煒想哭啊!
自己這還能叫什麼船呢?眼前簡直是船的世界,一眼望過去最小也算五桅大帆的樓船了,樓船上笙歌燕舞,最高者竟然達到五層之高,樓船外赫然清晰可見裝甲,又或是霹靂炮,又或許是燃燒彈,士兵威嚴。
一般兩三層樓船者屬民所有,民所有樓船裝修更為誇張,鏤空、雕刻、金絲銀粉金碧輝煌,歌聲、琵琶聲、柳琴聲飄揚。
舸、艑、艇、扁舟、輕舟、舲舟、舫舟等穿梭其中,這是一般的貨船,樓船裏仿佛一個巨大的百寶箱,單是絲綢就有來自蜀國成都蜀錦,魏國蘇州宋錦,吳國石頭城雲錦,若論陶瓷,又有邢州胎質細潔、釉色白潤的邢窯;又有邛州以燒製青釉、褐釉、綠釉、彩繪等器物為主的邛窯;又有越州清水般的湖綠色,刻劃有花鳥、人物或幾何圖案的越窯。琳琅滿目直教王煒看得眼花繚亂,縱使是鐵器,有雕花鏤空,有刻紋雕字直看到甄豐發毛。
幸好規矩是一樣,甄豐熟練的往市稅官,海舶使手上塞錢,一邊熟練的介紹自己的貨物,在眾人一片歧視的眼光中終於駛進了一個角落的碼頭。王煒禁不住自己的好奇,在鐵鷹八衛的慫恿之下早就登上了碼頭,咋一看人頭攢動,雜亂無章;細細一瞧,這些人又是不同行業,從事著各種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