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蘇唯看著媽媽往自己手腕上栓一個不明物體，不明所以，眨了眨眼。
“我買給你的小飾品，圖個吉利，怎麼樣？”
“……你見過有誰往手腕上掛七隻玉豬圖吉利的？”女生狂汗。
“你這孩子懂什麼？”媽媽有些生氣，“玉豬可是最吉利的東西，我問了你外婆，豬是你命裏的守護神，今年高考戴著它，才能平平安安順順利利。”
“呃，你什麼時候和外婆一起加入中老年求佛協會了？”
“高三家長的良苦用心你真是不懂！要不是看你這一久蔫蔫的提不起精神，和失戀了沒兩樣，誰有功夫去求神拜佛啊？”又頓了頓，“我這是病急亂投醫啊。”
蘇唯被“失戀”兩個字嚇得一驚，手中的筆“啪嗒”一聲摔下了桌，又連忙彎下腰去撿。
媽媽還在一旁嘮叨，“我也是擔心你，你成天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月考成績也退步了好多，媽媽不能代替你去看書複習，也舍不得像你爸那樣說重話罵你，就隻能在這些旁門左道上想辦法，也算是圖個自我安慰。”
女生撿起筆來，重新坐回桌前，自己把手上的玉墜係好，回身抱了抱媽媽。
“喲！你這是怎麼了？忽然變得那麼不正常？”媽媽伸手回抱住她，一副受寵若驚的表情。
“沒什麼啦，”女生把頭埋在媽媽懷裏，忽然有些莫名的傷感，“就是抱一下。”
自主招生結果公布的時間是星期二，蘇唯本來想請假在家和父母一起守在電腦前等著查成績，結果卻被老爸怒斥“你就是這樣分不清主次，搞不懂學習和查分孰輕孰重”，於是隻好垂頭喪氣去學校。
早上兩節語文課，一向為蘇唯所不喜的語文老師又以身體不舒服為由請了假，將學生留在教室裏上自習，自己回家休息去了。周圍的同學早已開始做習題集，蘇唯卻無論如何也沒有心思複習，眼睛落在書本上，費盡力氣也看不進一個字。最後幹脆開始數書上的字，數完時若字數是單數則代表“自主招生初試通過”，是雙數則表示“未通過”——和邊撕花瓣邊說“他愛我……他不愛我……”一個道理。
大概數了兩三頁書的字數，都是以單數結尾，蘇唯頓時來了精神——雖說這種迷信的東西不可全信，但至少也算個好兆頭嘛。懷著這種既忐忑又隱隱有些期待的心情好不容易挨到第二節下課，鈴聲一響，蘇唯便迫不及待地衝向了走廊，掏出手機打電話給爸爸。
“還沒出成績呢，你急什麼急。”沒等蘇唯問什麼，爸爸便開口撫慰。
“你怎麼知道還沒出成績？你上網查了嗎？”蘇唯還是不甘心。
“我幾乎一分鍾刷新一次，但就是查不到。你說這個R大也真是的，就不能體諒一下考生和家長的心情嗎？！”爸爸抱怨完，還不忘接上一句，“你也別著急，查到成績我馬上發短信告訴你。”
——你自己明明比我還著急呢。女生默默吐槽。
渾身像是繃緊了的弦，上課也無法集中精力聽講，中午回家也沒有半點胃口，坐在餐桌前愣愣地看著碗裏的菜飯，滿腦子都是自主招生的事，隻隨便扒了幾口就沒胃口了。睡眠至上的蘇唯甚至放棄了午休時間，坐在電腦前一遍一遍刷新R大的官網，卻還是如出一轍的結果——“成績暫時無法查詢”。
“這個‘暫時’究竟要到什麼時候啊？就算是告訴我我沒考上，對我而言也是一種解脫啊。這樣焦慮地等下去，估計會發瘋的。”上晚自習前，蘇唯滿腹怨言，隻好去隔壁班找周沫傾訴。
“我似乎能夠預料到，你等高考成績的時候，是怎樣一個坐立不安的樣子。”
蘇唯煩躁地揮揮手，“這個不一樣。”
周沫也不繼續逗她，隻是關切地問，“說實話，你覺得自己考得怎麼樣？有把握拿到加分嗎？”
“一團糟，如果就憑我答的那些亂七八糟的答案也能進R大，那他們門檻真是太低了。”蘇唯也不掩飾，隻直言相告。
“……”周沫明顯不知道該說什麼了，隻能靠在走廊的牆邊無奈地望著她。
“不過……萬一……我是說萬一啊，去參考的人比我還差怎麼辦？說不定我是一堆很差的人當中比較不差的那一個。總之，”蘇唯走過去和周沫站在一起，“我還是懷有那麼一絲僥幸心理的。”
“哎，那我就祝你通過自主招生吧。”
“借你吉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