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老板,我看這樣吧,”老寶兩眼珠子一轉,狡黠地笑了笑,但對於老板也不欺生,態度謙和地說道:“田老板今天也來了。要不,你先等一下,我幫你去問問。”
隨後,老寶拿著玉器找田誌雄去了。於老板隻好耐心地等待著,雙手揣在褲兜裏,無聊至極地湊到賭桌旁看熱鬧。過了一會兒,隻見老寶把田誌雄引領到他的麵前。
“這東西是你的嗎?”田誌雄手裏拿著那件玉器,把於老板上下打量了一番,冷言冷語地問道:“你輸了多少錢?”
“兩萬五。”
“押給你三萬五。如何?”
“不行,”於老板搖了搖頭,又把臉一板,伸出一個巴掌,堅持己見地說道:“最少也得五萬。”
“五萬?你還真敢要價。”田誌雄把那件玉器舉起放在眼前,迎著燦爛的陽光凝視著它,又仔細觀察了片刻,神態自若地說道:“好吧,五萬就五萬。”
在於老板麵前,田誌雄顯得大氣和淡定。他轉過頭來,讓老寶去拎來一個黑色旅行包,當場清點出五十元一張的八遝、十元一張的十遝,然後,將這些錢統統堆放在於老板麵前請他過目。
“且慢,”於老板瞅著那堆鈔票直發愣,心裏似有一種賠了老本的痛楚,突然說道:“我還有一個條件。”
“你說。”
“傍晚下山之前,如果我沒錢贖回這塊翡翠玉,那就是你跟它有緣了。”於老板看出田誌雄對這件玉器的鍾愛,可是自己也是難舍此物。於是,他躊躇了良久,才慢條斯裏地說道:“田老板,明年這個時候我再過來,‘翻一個跟鬥’(注:行話,意指雙倍押金的錢)贖回它。如果你能答應,我就把它押給你。”
“行,”田誌雄心中竊喜,自當不作多想,隨手將那件玉器揣進衣兜裏,一槌定音地說道:“成交。”
於老板拿著那些錢,眼睛裏馬上閃亮了。他再次坐上賭桌,又去翻撲克牌了。隻是,這天他的賭運走“背”字,手氣實在是背到家了,每每輸多贏少。等到傍晚散場時,他手裏隻剩下三、四千塊錢了,知道今日要贖回抵押物已徹底無望,心情難免低落,臉色難看地下山去了。於是,那件玉器便順理成章地落入了田誌雄的手中。
當晚下山回到市區後,於老板便讓他的隨從去買了兩張火車票。翌日,兩人悄然離開了南疆市,返回雲南去了。
局外人多不知曉,黑道上的人物曆來都有玩玉之風。他們多對玉器有十分特別的喜好,尤其鍾愛收藏那些稀世珍寶。在他們的眼中,寶玉象征著權力和威嚴,凝聚著地位和財富。同時,他們還認為有玉器貼身,能夠呈祥避凶,帶來好運氣。所以,那些至尊至上的黑老大們,大都會弄一件價值連城的翡翠寶玉佩帶在身上。久而久之,在江湖上若遇著身攜寶玉的人物,常常使得那些小混混們敬畏三分,絕不敢輕易地冒犯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