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什麼事情啊?判這麼重。”
“哎!別提了,後悔死了!人家都是為錢,為女人,我呢?我什麼都不是。”
“是殺了人嗎?”
“是啊!我第一次吃官司,那時候才剛剛18歲。我爸爸在老家上虞開了個做玻璃鋼瓦的小廠,媽媽就在江海開了個門市部,賣自己家生產的東西。我那時候剛來到江海,什麼也不懂,什麼都很好奇。媽媽生意忙,就沒多少時間來管我,我呢?就天天跟社會上認識的人一起玩,後來就跟他們去打架,不小心把人家打了,被抓進去判了一年。”
瘦瘦的小胖講到這裏有點激動。
“人不到傷痕累累就不會懂得後悔,我是懂了,衝動毀一生啊!我現在想起來真的很後悔那次怎麼就沒有吸取教訓,反正一年時間很快就過去了,自己在裏麵也不受罪,每個月大帳都開足,感覺也不怎麼苦。”
“這一次,什麼都不因為!我本來在家裏睡覺,一個朋友打我電話,說有個人跟他過不去,要找事,要去教訓教訓他,我就去了。去的時候為了怕自己吃虧,就帶了一把刀。我們幾個找到那個人,他也叫了幾個人過來,我朋友跟他沒說幾句就幹上了,見他們拿家夥打過來,我慌了,上去就是一刀,本想教訓教訓他的,沒想到卻把他捅死了。後來開庭的時候,我那朋友還在怪我,說我為什麼這麼狠,害的連累他吃官司。”
“你那個朋友判了幾年?”
“他判緩刑,開好庭就放掉了。”
“這……”
大概跟別的大刑期一樣,小胖的生活也搞的有滋有味。午飯吃白菜麵筋,我是一隻鹹蛋,孫誌庸一包下飯菜,小胖除了一包金針菇,還有隻小真空。
“一起吃點吧。”
“這麼客氣?”
“以後都是一個中隊的了,我一個人也吃不了這麼多,我現在胃口差,吃東西沒有味道。”
“你們三中隊各方麵都挺好的,就是管的太嚴了。這次我郵包過來,裏麵東西都給退回去了。像我以前在兩中隊,隊長很好的,一般都會給我。有時候他也很為難,特別是有一次,家裏給我寄梅幹菜扣肉,放在郵包裏,是用保鮮盒裝好又密封的,冬天,肯定不會壞的,但這種東西按規定不能給的,按規定郵包裏不能放任何吃的東西,所以我們隊長也很為難,給我好呢,還是不給我好呢?後來我請我們組長去說情,組長說話管用,後來就給我了。滿滿的一大碗,我們四個人吃,哎!好長時間沒吃到家鄉的黴幹菜扣肉了,感覺好香啊!”
“你們中隊太好了,放到我們中隊,一般小犯人,這種事情你想也不要想!”
“是啊,所以我才覺得三中隊不好啊,我想回兩中隊,也不知道他們同不同意。一開始來的時候說先適應一段時間,適應不了,可以回去。”
“這要看你要不要好處,衝不衝勞極。”
“我本來在兩中隊今年勞極肯定沒有的,所以才來的三中隊,現在胡隊長也說了,說我這麼大刑期,隻有比別人多付出一點,才能多拿點好處。他說今年勞極可以考慮給我,這我才答應做燙工的。”
“燙工也不可能讓你一直做下去的,我覺得這樣,你如果身體吃得消,先堅持半年,把今年勞極拿到手,再考慮換個輕鬆點的勞役。你現在回兩中隊,勞極肯定沒有,你要摘帽,有沒有勞極差別太大了。”
“我也這麼想的,就是大燙組溫度實在太高了,我做燙工,每天熱的人發昏,再堅持段時間看吧,吃得消,我再拚一拚。”
今天休息,與肝炎陳沙林同在一間,如坐針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