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戰周扒皮
今天是星期天,整包組要正常出工,隊長要到八點半才會來,但我得走了,我還要到五中隊去休息。
“今天你下來幹啥?你們中隊裏不是有人的?”
“整包組出工了。”
“整包組出工工藝組沒有出工吧?我跟你講清楚啊,下來可以,吃飯你到自己中隊去打。”
沒有辦法,我隻得去找周扒皮。
周扒皮畢竟有兩下子,就像那充了氣的皮球,上次被高奇拉下馬,被按進水裏,沒過多久,又浮上來了。
“周邦平,我今天在五中隊休息啊,午飯你要幫我劃過來。”
“冊那!以前你們在下麵休息那麼長時間,也沒見你們餓著啊。我中午回來打飯那麼忙,沒時間!”
“五中隊說你一定要劃過來,我們中隊沒有人的時候,他們管飯。現在我們中隊有人了,他們說他們不管了。”
“冊那!一頓飯都搞不定,又來找我幹什麼?真是腦子壞掉了。”
兩軍開戰,又在中隊部外麵,事務犯奚利權很快聞聲而來,“叫啥麼子?都回去!冊那娘了個草幣!生活嘛不好好做,吵項目倒是力道大的不得了!”看了看我,似乎又有所動容,“怕啥麻煩啦?把飯撥伊送過來!”。
躺在五中隊的病號床上,我無法讓自己平靜下來。的確有些欺人太甚了,整整一個夏天,周扒皮沒有給我吃過一個饅頭,都要看人家五中隊的臉色,他跟光頭打架那段時間,董修然打菜,明顯多了一點!不能怪人家五中隊,都怪自己在中隊裏搞不定!新仇舊恨,都怪這個周扒皮!麻的,我也要學高奇!
我鋪開報告紙,鄭重地寫下:
“尊敬的監獄長,……我想向您反映一下我們四監區三分監區大勞動周邦平的事情……”
今天休息最後一天了,五中隊監區長的信箱,前兩天看到大隊管教去開了,現在,我的那封信,應該也已經躺在監區長的桌子上了吧!但是回音,好像沒有嘛?不能再等了!我必須要在重新出工之前,把給監獄長的信寫好。也不用挖空心思想台詞了,把“監區長”改成“監獄長”即可。我拿出上次的草稿,重新一筆一劃抄了一份。很幸運,下午三點,林小牛跟小勞動一起進來,馬上把我帶回了中隊,整個樓麵空空蕩蕩,我把那封沉甸甸的信,丟進了監獄長信箱。
狀告周扒皮的信,拿出來了想想又不對,咬咬牙撕個粉碎,跑到廁所丟進下水道。
既然已經投了,索性多投一點!趁著等待晚飯的時間,我火速寫好了心理谘詢信件,隻有一張報告紙,想谘詢的內容隻有一條:“身患重病,如何麵對現實與未來?”
……
“身體不好,自己一定要當心”
“前兩天新來的龍教對我教育,老實講我官司這麼大的金額,待到整個奈河橋來講也沒有幾個。我年紀大了,隻想著把身體養養好,早點回去養老。其它的沒想法,什麼好處啦,感覺啦,我都不要。我們都是別番號卡的犯人,很多事情都不好做。我跟別人不一樣,大家都要做的事情,我倒不要做,大家都不做,我倒不一定。隔壁的事務犯,動不動就對我們小組的事情指指點點,我講我做事務犯的時候,你還在大燙組燙衣裳呢!所以講大家吃官司,低調一點,人家不會看扁你。”
“奈河橋很多事情都是給撐船撐爆掉的,有些事情,人家做100次爆不掉,你做10次就爆掉了。”
“吃官司運氣也很重要,把你分到整包組,天天做半天歇半天你還感覺不適意,把你分到樓上去踩縫紉機我看你也不一定會有聲音發出來!我們兩個隊長,胡隊長、袁隊長,對我們都是很負責任的。這種環境希望大家要珍惜!這種例子我不想多舉了。黃紅藍應該曉得。哎!黃紅藍嘛年紀也不小了,家裏麵事情也不少!昨天晚上袁隊長為他這個事情,親自用自己的手機跟他老婆聯係,接電話的是另外一個人,袁隊長就電話沒掛等她老婆過來,一直等了好幾分鍾。講句老實話,這種事情我講我官司吃了八年多了還是第一次碰到。這種事情不需要我多講,老早我們來隊長對犯人是什麼態度我相信老一點的同犯都清楚,來隊長也是照章辦事,他沒錯,但是想讓他對你像現在袁隊長一樣負責任,那是不可能的!講到這個事情還要講一下扣分的事。胡隊長跟袁隊長是九月中旬到我們整包組來的,到現在已經兩個月了,據我所知,到現在還沒扣過我們小組裏麵任何一個犯人的分數。不是我們小組的犯人都沒有事情!實際上這段時間我們小組很多犯人都有事情,有幾件還是不小的事情,但是我們兩個隊長,胡隊長跟袁隊長,頂過去了,也沒找你們本人。放到老早,一個月下來,哪個月不是好幾張扣分單子下來?尤其是來隊長,隻要你有事情,肯定要處理你!輕的,可能寫個檢查,重的,扣分單馬上下來!沒啥客氣不客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