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個小勞動的勞役位置就在我旁邊,作為隊長的仆人,我確實感覺到了他的付出。
“現在好多了!胡隊長和袁隊長衣服不多,尤其是袁隊長,經常要髒了才洗。這樣我也輕鬆一點!麻了個幣的!以前來隊長在的時候,連內褲都要給他洗!有時候洗著洗著就發現上麵有斑斑點點的東西,看著都惡心!麻了個幣的!昨天晚上不知道他又跑到哪裏鬼混去了!”
“不是前段時間大隊專門發了規定不讓在工場間洗衣服嗎?”
“誰說不讓?那些規定都是發給我們犯人的,就是犯人,也隻對小犯人管用!哎!跟你說個事你不要說出去啊,前天我們不是提前進去了嗎?我去中隊部給胡隊長送報紙,突然大隊裏打電話來跟英中說要去檢查工場間,袁隊長怎麼說?‘壞了!景勳國你給我洗的衣服還沒有收起來吧?這下壞了!’他不懂啊!你猜胡隊長怎麼說?胡隊長一邊看報紙,一邊輕描淡寫地跟他說:‘查到你就說是我的衣服。’嗨!胡隊長資格老,整個大隊都數得著的,在奈河橋都幹了三十年了!三十年啊!兩個無期徒刑都快吃好了!他出道的時候那些小隊長在哪裏都還不知道呢,誰敢不給他麵子啊?再說了,胡隊長固執,幹了三十年,到現在還是個小隊長,他自己也鬱悶啊,所以你看他平時管事嗎?他什麼都不管,隻要你們犯人自己搞的定,隻要不出什麼大事,隨便你們怎麼樣好了!其實你要知道,他是我們袁隊長的老師,他才是我們整包組的第一責任人啊!”
“哎,一個做了三十年還沒爬上去的小隊長,現在馬上退休了,你再讓他跟袁隊長一樣充滿激情,確實有些難為他了。”
“哎,胡隊長他現在跟我還不熟,袁隊長你叫我怎麼說呢?他是什麼事都要管,他還要自己做!現在他連寫每日的講評記錄都要自己做!所以你看他每天都很忙啊!我跟你說我以前在廣東韶關吃官司的時候,也是這樣。那些剛剛從警校畢業出來的大學生,一身正氣,你給他做事,他說什麼都不要,還會把你教育半天!他們剛開始就跟我們袁隊長一樣,什麼生活都要自己做,還真的把自己當成拯救我們靈魂的救世主了!結果怎麼樣?沒過半年,一個個都變得油滑懶惰了。因為他們也發現了,其他的景查都在讓犯人做事,落的一身輕輕鬆鬆,不好?自己傻幣兮兮的什麼事都要做,人家也看不慣自己!自己都感覺到不好了,於是就變了。誰都知道監獄法上麵明明寫著‘不得為謀取私利,利用罪犯提供勞務’,但是實際呢?你看看,這裏哪一個隊長不是讓犯人伺候得好好的?官司單位就是這樣,犯人是資源,不用白不用,用了隻要不過分一般的人也不會來說你。”
“我敢斷定不到半年,袁隊長就會變,如果你不信,我們可以打個賭,賭注不要太大,你輸了,給我一包真空,我輸了,給你兩包!怎麼樣?開個玩笑啊,你不要像塔力班跟小馬哥他們一樣,搞的人家別的中隊的人都知道他們兩個在賭博!”
“他們隊長也講遊戲規則的,你給他們做事,他們其實心裏都很明白的,所以能為你考慮的,他們會考慮到你。真的要是按照監獄的要求去做事,那他們一天到晚還不得累死?我來了這麼多年,改造形勢一直在變,以前犯人就寫個年終總結,後來半年也要寫,每個月也要寫思想彙報,每個星期又要寫周記,所以你看,隊長越來越忙,他們也沒辦法啦,就要找個人給他們服務,當然也不是隨隨便便什麼人都好為他們服務,他們也看人的。有些一根筋,就不會讓他們做。我們這個小袁,你看看他現在,一天到晚的多忙啊!我敢說,過不了幾個月,他肯定說,‘來!康定雄,把這些事情拿去處理掉!’大頭自己也忙的很,他也不可能去做這種事,他就說,‘來!小黎,幫幫忙,拿去幫忙處理掉!’好了,這就是你的洋差了。你幫隊長做事,那幫狗東西就不敢欺負你了。”景勳國的話越說越有勁。
“我從九十年代吃官司吃到現在,這裏麵的管理也是摸著石頭過河的。以前不是有過啊,什麼強搶尖跟搶尖犯放在一起,搶劼犯跟搶劼犯放在一起,結果他們小偷被關在一起,天天切磋經驗,什麼你怎麼偷的,他怎麼偷的?搞了沒多久就搞不下去了!”
“那還好了,要是那些殺人犯都關在一起,再切磋一下,還要熱鬧了。”
小組的電視機壞了。“冊那!整天把電視機當成遊戲機一樣調來調去,不壞才怪!”
當麵不敢講,小恐龍邊明存在背後小聲發著牢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