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衣正文 故人依舊(42)(2 / 2)

祝曉璿的心髒狂跳起來。她摸著窗戶上的玻璃,心裏麵想了很多問題:

這個窗戶能不能打開?

打開之後有沒有鐵條的阻攔?

如果能夠從這裏跳下去,那麼這裏有多高?是一樓、二樓,還是五樓六樓,甚至更高?

如果跳下去,即便不受傷,有沒有人能夠救自己?

還有,現在,那個人真的不是在看著自己嗎?

他怎麼可能這麼大意呢?

這些想法讓祝曉璿剛剛產生的激動想法又慢慢地熄滅了。

祝曉璿靠著窗戶站立了一會兒,然後,她不再想那麼多,開始本能地用自己的胳膊肘撞擊那扇玻璃窗。

一下……兩下……直到胳膊肘痛到麻木,那扇玻璃窗仍然沒有撞開。

祝曉璿停了下來。她想窗戶的把手很可能在更高的地方,自己反捆著的手是撞不到的。

她有些泄氣卻並不甘心,坐在地板上用被捆在一起的雙腳和臀部移動自己的身體,兩隻手在地上摸索著,試圖摸到什麼。

終於,她抓到了一件冷冰冰硬邦邦、形狀古怪的東西。她把這樣東西抓在手裏摸索了一陣,天啊,竟然是自己剛剛夢寐以求的水龍頭!

——不是那種裝在水管上,打開就可以流出水的水龍頭,而是一隻廢置的水龍頭。

祝曉璿將這隻水龍頭握在手裏站了起來。這個時候她的內心充滿了掙紮。

因為這隻水龍頭又喚起了她對水的渴望。水和自由,此刻對於祝曉璿來說是一件艱難的選擇。

如果拋棄理智,祝曉璿會這毫不猶豫地選擇繼續找到可以帶給自己水源的水龍頭。痛飲一陣水的渴望對她來說甚至已經超過了自由對她的吸引力。可是,如果自己繼續找下去而錯過這個良機,也許那個人馬上就會回來,那樣的話……

時間已經不容祝曉璿再猶豫了。她站起身子,按照記憶中的方向朝窗子蹦過去。然後,她握緊那隻水龍頭,旋轉了半個身子,像扔鐵餅似的將那隻水龍頭砸向玻璃窗。

“砰!”玻璃砸碎了。一些碎玻璃直接落到外麵的地上,祝曉璿驚喜地發現落地的聲音傳回來的時間很短,這說明這扇窗戶離地麵並不高,可能不超過三層,很可能是二層!

這個發現讓祝曉璿鬥誌昂揚起來。她的手指摸到了窗框上麵斷裂的玻璃,鋒利的玻璃茬刺破了她嬌嫩的皮膚,可是她一點兒也沒有察覺。

她把手腕放在斷裂的玻璃茬上,盡量小心地磨擦著上麵結實的塑料繩。但她的手腕還是免不了被劃傷。這一次她感覺到疼了,但這樣的疼痛卻使她更加亢奮起來。當她的雙手終於自由的時候,她喜極而泣。

然後她在地上抓起一片玻璃,割斷了腳上的繩子。她的雙手和雙腳盡管被長時間捆住而變得麻木和僵硬,但這些跟獲得的自由相比太微不足道了。

然後,她開始去割縛在頭上的袋子。但割了半天根本割不破。這個時候,她已經感覺到手指傷口上的鮮血滴在自己的後頸上了。這種液體又喚起了她對水的渴望。她轉過身,隨手一摸,摸到了洗手池。

水龍頭很快被打開,祝曉璿手捧著噴薄而出的水花向自己的臉上捂去。水透過鼻子處的小洞進入布袋,再浸入布條,於是那些充斥著漂白粉味道的自來水還是如同甘霖一般被她的嘴巴吸進喉嚨。

感覺不太喝了之後,祝曉璿站起來,重新回到窗子前麵,摸到那隻水龍頭把窗子上的玻璃全砸開,然後,她把水龍頭扔出窗外。

落地的聲響非常沉悶,下麵應該是土壤而並非水泥地。祝曉璿狠了狠心,手腳並用地爬上了窗台。

剛爬上窗台,祝曉璿就後悔了。她現在身處的窗口雖然可能隻是二樓,但摔下去仍然麵臨著危險。她想到臥室的床上那些柔軟的被單,她可以用碎玻璃把那些被單割成條狀然後搓成長繩係在窗框上,然後……但是,時間還夠用嗎?那個人現在到底在哪裏?他為什麼還沒有出現?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冷冷的聲音突然從背後響起來:“如果你還想活命的話,就好好地待著別動!”

祝曉璿隻覺得那聲音如同炸彈一般將她全部的思維炸得粉碎。她幾乎是出於本能而從窗台上縱身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