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師但聞城中歌聲，更亂軍心。三軍憂然，乞主公拾兵歸。那胡燾辛苦有時，毫無戰果，亦不知士之思耳；操刀遙呼眾：“攻城。”胡師三十萬，多為無心戰，又不敢諫言，勉而從之。忽軍中一巨響，複人呼‘敗哉’，再吆‘主公下令歸陽城’。就千兵淪陷，排山倒海紛然退。胡燾大愕，責師不許退。其眾那聞令，爭相奔忙遠。
城下亂相，城上愕然。鄭廣謂左丞，何以？柴曰：“理得是何？使兵逐殺之。”鄭乃聽，引師三萬破城出，勢浩聲大殺向賊。陽城之兵望風靡，一路皇皇去。
時指翌日晨，已遁五十裏。胡燾盤點眾，所剩六萬矣，大悲呼：“先生，何一日相差千裏？”俱悵，紛不能應。放眼看，遠駛來一眾，乃湖北張休、崔勝統兵三萬至。胡燾奔步於前，迓得二將，泣曰：“將軍遲了，此伐已敗。”其二相顧透主憂；崔諫曰：“吾師尚在，何言敗耳？今公子、王羽從香州來，當可合兵眾，力拔滬京城。”張亦諫曰：“不克滬京，大秦亦不容主公；事至如今，不戰亦戰。”燾聽之。
少時，自遠塵土飛揚，大隊人馬乘風來。三軍但望，紛紛高呼公子砊。引話間，前來一人身過丈，貌似狐仙，麵似桃紅；馬上飛下來，伏歟胡燾前，曰：“砊兒拜見父親。”燾視而大淚起，迓曰：“砊兒，父無勝柴付，敗哉滬京戰。”砊曰：“一朝之敗非三春，兒必為父解此恨，殺柴付定滬京統天下，夫不可當。”燾聽得深呼吸，歎曰：“乃弟尚在敵刀下，何以戰？”砊曰：“不破吾師，不殺吾弟，先勝則弟安。”言迄，飛身上馬，遣師複滬州。
滬京大捷，鄭廣欲宴慶功，但聞賊師又來，呼左右議。忽後一人曰：“不也。”回視之，乃左丞柴付。鄭惑曰：“賊兵開來，焉不議戰？”柴曰：“非不據賊，實無肖議。”鄭問其由？柴曰：“來者，胡燾長公子砊。砊少時無術禍鄉裏，鄉人憎之；砊不究，反執刀犯事；又聞，砊獨斷妄行。憶昔日，老賊胡燾敗城下，奸邪公孫枉自死。由之，此等人何值大議？”鄭無語。
未幾，胡師複如滬京城，公子親兵來叫陣。滬州不戰。關由上言公子曰：“柴付詭先生自死，計主公自亂，非善者也。末將以為不益窮伐，須萬全之策。”崔勝和曰：“恰也。縱兵乃敵三倍多，亦難全勝，故宜計之。”複張休引眾，呼慎思。公子不色，回視諸將；斥曰：“自陽城興兵，許勝不許敗；滬京止咫尺，焉生畏懼？”關曰：“勝人千軍非易事，非一兵一言可矣；公子以一拔池，何其成也？實損己利於人。”公子不聽，曰：“公子自生無敗績，不懼滬京三萬士。”三將憂然相對視，複不能勸謂公子。遂公子走前呼舉池。千兵駕雲梯、敲城門，克城之盡用。
時分分入夜，城刻刻不破；公子盲見之，窮驅千兵殺。關由複言公子曰：“昔日主公敗城下，實是暗夜不利戰；如今漸昃，但請公子遠城去，再日思計儀。”公子不色，喝曰：“雖敗吾父，焉敗於吾？將軍豈以往日論？固然，何以遠城去？公子偏要城下把寨立，待敵如何戰公子？”關由苦諫曰：“強言不勝敵，公子之儀必敗哉。”公子怒，曰：“未取滬京，先滅士氣，戰何以作？亂軍心者，軍法置之。”遂呼衛士杖責之。
兵者，殺敵不勝，是為及痛。關由諫主不能，歸於蓬中呼敗哉。帳下有齊趙，雖為小廝，實得主子後。關由召入曰：“嚐儀公子可破敵，報主公之仇，實則不能，反之更甚；豈不痛哉？”齊趙聞呼，伏地淚諫曰：“事未後，非其果，將軍無須過分憂。”關由不聽，歎曰：“公子若敗身如何？還可生焉？如是長生，唯從其人叛公子。”齊聞得寒心，言曰：“寧死不叛士之最，況公子厚待之。”關息曰：“天下群雄並起，中不乏智能士，縱公子得滬州，那二十路太守，焉容公子？固然，公子若勝若敗均不生耳，識時務者俊傑，棄暗投明為上。當然吾非懼死，隻憂公子失能，乃亡主矣，佑此亡主，何其值耳？”齊趙聽聞大泣哉，痛斥公子愚。少時，關將視齊趙，曰：“吾待乃何如？”齊曰：“再生父母。”關曰：“既然，使乃斬公子，從吾順大秦。”齊驚曰：“背主投敵實大逆，又刺公子，實天不容，將軍三思，此萬不可為。”關由色變，怒曰：“左右入，將齊趙絞誅之。”聞令湧入若幹眾，束之齊趙欲法製。齊趙驚得滾將地，憚叫將軍：“何以？”關曰：“透吾之隱，焉可縱之？”麵對死亡何可拒，齊趙唯有俯首聽。刀手已出，關由命曰：“午時乃驅若幹人，趁公子寢熟，入帳將殺之，隨就地起義，反了公子投大秦。”
一令之下，莫敢不從，齊趙歸室備所須，隻待午時殺公子。時至，率若幹人行得主帳外，殺得守衛，奔得進去，顧得公子正寢間，不容多慮；揮刀殺之。歸告將軍關。關曰：“以公子首級，速走滬京稟左丞，引師來合吾之兵，齊心協力除胡賊。”齊愕曰：“將軍不隨小人滬州，與此作甚？”關曰：“空手去投誠，左丞焉以信？有可當賊人梟首。乃見左丞亦小心，切莫怒之。”遂造書一封，托齊趙速之。一時一機，均為生息，齊趙豈敢作停留，遁出兵營奔滬州。如半裏，聞見身後殺聲起，孰勝孰敗未細聽，快馬一鞭奔滬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