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危險的倒吊人(1 / 2)

一條短信及時地飄進:不等了,我餓了,晚上還有法醫學選修,拜拜。

曲曲折折的路蜿蜒成步步碎裂在心頭的痛。

樓下,他望著那間永遠沒有燈光的屋子,更加篤定她就在那兒。

但此刻,他更加篤定的隻有,他的離開。

行李很簡單,他環顧著這間住了一個多月的屋子,如果需要的話,他會引爆他預埋的炸藥,將關於他的所有一切埋葬,他熱衷親手毀滅。

他已經習慣一個月搬多次家,這一次,是住最長的一次,隻為那無謂的守護。在台北的時候,他曾在一個月內換了六家賓館,那時候風聲很緊。而現在,同樣是。

這次他要搬到旖月酒店。

緋的出現,短暫地擾亂了他的思緒,她在這種時機裏,以這樣的形式出現,究竟為了什麼。

一樓大廳的人仍然很多,但他還是從人群中一眼看到了她,她很忙,眼角帶著疲倦,像倦於繁花繽紛的蝶,興許深山老林更適合她,襯托出她的特質。

他沒有打擾她,辦理力量手續入住48B36,一天八百月幣的單人間,蠻豪華舒適的,惟獨缺少那種溫馨、親切的感覺,還有一種寄托的守望。

暮吟******太陽***,殺手是不能有家的,家分廣義和狹義,狹義上講,他不能擁有一個固定的居所以及居所內的家具。廣義上的家還包括人生的另一半,或者還有下一代,這更是他所不能擁有的,但沒有什麼東西是他擁有不了的,他也希望能像普通男人那樣,在外勞作苦累受傷後,有家這個港灣可以停泊,甚至哭泣。

緋給他的,隻有冷漠。

那種疏離感隻會讓一個受傷的人更加受傷。

拉開窗簾,黑夜填充整個房間,B座樓呈環狀包攏林蔭小道和遊泳池,外麵的喧囂及A幢的繁華完全影響不到B座以內的靜謐,鬱鬱蔥蔥的林下似還別有洞天。

斜坐在窗台上,從四十八層的高空俯視,心似乎也被隔絕進寧靜的空間裏,從傷痛中掙紮著走出桎梏。

一簇輕盈的紅在眼前晃動……

直至越來越大,暮吟站在二層的圓台上向下看去。

她還是那身雍容華貴的裝束,臉上卻掛著稚氣的調皮,在幼童的玩具城裏,她踩著高跟鞋鑽進鑽出,鞋跟與木板***彙出美妙不可言喻的樂章,是內心最真實的表露,帶著童心去搜尋。

人生是場找尋的旅途,找不到或已找到都不會快樂。

兒童是快樂的,因為他們在找尋,無目標地找尋,珍重找尋本身。

傻子是快樂的,因為他們在找尋,不懂地找尋,珍重的是找尋本質。

此刻的她是快樂的,因為她在找尋,隻是在找尋,珍重的是找尋本我。

她鑽不出洞,索性***了高跟鞋,赤著腳從梯子爬上,從洞口處滑下。

眼前站著的人像突然冒出,她抬頭,接過來人遞來的高跟鞋,赧然一笑,低頭匆匆穿好高跟鞋。

再度站起的時候,她重又帶著雍容的氣度:“謝謝,你怎麼來了。”

暮吟從她的身側走過,徑自坐在旋轉飛機上,這裏是複古的遊樂園,所有的玩具都遠離電,很容易令人想起童年:“我住進酒店。”

她款步蓮移至與他所坐的飛機相近的一架飛機上:“你是不是丟了望遠鏡?”

暮吟這才想起那天受了暗算,望遠鏡丟在一旁,羽忘了帶走:“的確如此。”

“當時我去提醒一個客人忘了帶手機,剛好聽人說出事了,就看到了路旁的望遠鏡,是被搶劫吧,有沒有受傷。”

“是受了傷。”暮吟含糊地應著,胸口隱隱作痛,可惜是右邊,他希望趕緊轉移話題,“風景不錯。”

“後麵還有個好去處,我帶你去。”

暮吟跟在她身後,再也看不到她臉上自然流露的調皮,跟她說話,像熟識已久的知己,熟悉的感覺,隔著薄薄的紙,探手可得,他不想探手,隻望袖手。

置身於花的海洋,經過狹長的花道來到末端的山洞,映入眼簾的全是花,甚至於花道的上方都被藤蔓、吊蘭給遮蓋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