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溫情密室逃離(2 / 2)

斷續的血腥畫麵重疊在一起,旋轉著扯落長長的血跡,噬咬著腦神經,“吱吱”的聲音回旋,風急速地灌進抽空的管中。

我死死地緊拽著他的衣袖,像抓著汪洋中沉浮的一根稻草。

他頎長的身影緩緩拉下,竟微微屈膝,俯***,直到我眼球深陷他瞳孔中瀲灩的水墨色。

“沒事的乖,就跟我說,”他居然會用"乖"這個字眼,他居然會放棄居高臨下的姿態,他居然會用平滑的指腹輕輕地撥我的鬢發——

霞光裏,他的臉明朗起來,稍帶玩世不恭的邪氣,真正像個半大的孩子,和阿暮有著同樣驚世駭俗的銳意,每每這種時候,想必他已成功在望。

我不知他的成功如何,我知道他成功地把阿暮融進他的眉眼間,讓我看到了愈加成熟,愈益沉默,愈發鬱悒的阿暮。

喘息在甫定的時候再度驚起,借著別過頭看他的契機,平穩自己的心態:諾裏奇的脖子上發出‘吱吱’的聲音。

“你睡著嗎?”他對我的回答不加理會,似乎早在他的預料中,又似乎是我的話沒有作用。

“中間因為精神高度集中,導致太過疲憊,所以……”

“有就是說,毫不知情。”他起身,手依舊抓著我的肩。

“單憑她的一麵之詞,又怎能算數,如果她有多重人格,那她完全可能在現在的她毫不知情的情況下殺人。”老頭以拐杖末梢指著我,表情詭異。

暮吟忽然微微向左一晃,平移出一步,立掌為刀狀,橫削而出去。

“叮”的一聲,身後的牆被銀錐紮裂了一塊,拐杖暴裂成七尺鐵鏈,帶著回旋的銀錐向我***來。

我還沒弄清楚這是怎麼一回事,椅子被帶著旋起,人踉蹌地站在他身後,而椅子與銀錐撞得粉碎。

椅腳停在距老頭喉間不到一公分處,老頭剛要往上提起鐵鏈,冷汗涔涔。

“再敢暗算,定不饒你。”暮吟雙目如炬,眉角的頭發輕顫著,像一尊不可侵犯的天神站在我麵前。

“沒有用的,她是不會招的。”老頭腰直起,人高了近五公分,雙手的指關節隆起,不急不緩地往回收他的鐵鏈,“你知道人在什麼情況下才會說真話嗎。”

“鬼刑而已。”暮吟輕蔑地抬起頭。

“難道他是康老爺子。”魏德士似乎不敢相信。

很久以後才聽保鏢某勁這樣說道,康老爺子是東南亞一帶有名的黑道人物,以其鬼刑著稱,根據每個人的體質和性格而指定最殘忍的刑訊手段,在精神和***上同時摧殘人,是以連鬼落在他手上都要招,他同時也是東南亞一帶的毒梟和走私大王,近年來似乎隱退,在獵殺目標榜上跌出前十。

聽聞這老頭的大名,眾人都略微被震懾住,隻有暮吟和我例外。

恐懼來臨時,有兩類人不會被震懾住,一種是完全無知,一種是知道太多。這句話是聽保鏢某康說的,他們都是怪人,說著深奧的話,不像刺蝟管家那麼好。

“往往凶手都會把自己偽裝得很柔弱,製造假象讓自己成為受害者,以排除嫌疑,寧可錯殺一人,不可使我們喪命於此。”康老爺還是在針對我,說得好象是為眾人著想。

“凶器何在。”暮吟連眼都不抬,徑直逼問康老爺。

“那還用說,藏在她身上,女人的身體……嘿嘿,是藏凶器的好地方。”康老爺的每一個字都很重,像要把我們生吞活剝了。

“凶器還在,他身體內。”暮吟一直看著那具可怕的屍體,不知是不是腦子進水,冒出了這麼一句話。

“難道是被他吞下去了。”小隨道。

“在脖子內。”暮吟有點不耐煩,從容的氣度像在無聲地訴說他的先知。

“剛才已經很仔細地檢查過屍體了。”魏德士有些不悅,畢竟一直是他在驗屍,他狐疑地再度去碰屍體。

心又狂跳起來,趕緊閉眼不看,隻怕是要做好幾天的噩夢了。

“仔細看了,白色細屑。”

“莫非……”眾人並非傻瓜,一見暮吟說得這麼肯定,也不再持異議。怕被別人錯當成傻瓜,雖然心裏百般地否認細屑。

“鋸蝶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