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溫情密室逃離(1 / 2)

他口中噴薄而出的濃烈氣體帶著血腥味讓我一陣眩暈,不知不覺已被他拉著拐入另一個展廳。

昏天暗地中,我努力地去碰觸暮吟的眼神,試圖去吹皺他眼中的溫柔,但他的雙眼始終朦朧。

諾裏奇將門鎖上,扯落我用來裝飾的腰帶,將我的雙手反綁在椅子上:隻有這樣,我才會不死。

他緩緩湊近的臉有說不出的惡心,嘴裏的金牙不時閃著***邪的光:我知道你是誰。

我抬頭,看到諾裏奇眼裏有說不出的得意:你是冷中禹的女兒,現在在博物館外秘密保護你的人至少上百,我挾持了你,等同於這些人保護了我,你放心,到了時機,我會先殺了你,再挖出你的肝,這樣你就不會痛苦了。

聽著他不絕於耳的狂笑聲充斥著整個大廳,我倒吸口氣,全身顫栗,腦海裏滿是絕望。

“對了,就要你這種楚楚可憐的樣子,我下手會快點。”

“呸。”嘴唇不自覺地做出豪情壯舉,我昂著頭,看著慘白的陽光,“不會讓你得逞。”

“爸爸我愛你,媽媽我想念你。”我使出全身力氣不顧形象地喊。

“別一我不知道你的如意算盤,沒用的,你叫破嗓子也沒人來救你。”諾裏奇隱藏著他的緊張,把門窗又檢查了一遍。

“破嗓子也沒人。”

“你——”

“你不是叫我,叫破嗓子也沒人,來救我嗎?”

畢竟是外國人,手掰著指頭,斷句分析著我說的話。

“到哪了。”趁機打亂他的思緒。

“博物館快要入海,海底就是我動手的時候。”

從不指望電視劇裏爛俗的情節會上演,但我還是希望有個人會來救我。

諾裏奇帶著經過修飾的閑適,反反複複地擦那柄匕首,匕首是那種中世紀風格的,有著青銅花紋。

吹落的頭發真的在刀尖上斷裂,應用最複雜的姿勢向下跌落。

看著頭發似乎做著無阻尼運動,我想象著心跳的軌跡,每一下跳動如繃緊的弦突然鬆開。

恐懼的產生永遠是愚昧無知,我想起愛默生,他的話沒有給予我正麵的力量,反倒讓我不斷地去揣度,我到底知道多少,關於他的。

他的眼睛像張巨網,令人深深沉淪,巨網的每個結眼,埋藏了多少洞悉,層層疊疊的背後是永遠難以接近的鬱悒。

鬱悒,從何而來,行將何去。

鬱悒的眼神,那麼巧妙地重疊,驚歎於鬼斧天工般的女媧造人,他的、阿暮的,渾若一體,眼尾的弧度,瞳孔的張力,那麼真切地拚湊在一起。

幽冥的琴聲恰到好處地刺穿心弦,心墜落,帶著候鳥般的視死如歸。神祗的夢囈,重複傳唱著,感情的痂。

突如其來的倦意舉著左胸腔的空虛,讓我在他的戰場上,不戰而退,一潰千裏。

醒來的時候,似乎還有琴音在震顫,粘稠的尾音在光滑的琴鍵上一路嗚咽。

手被反綁在椅子上酸麻不堪,及地的紗裙如綻放的睡蓮,鋪就了一地的芳華。

汩汩的暗紅的液體流經,尋找棗紅木板的縫隙,將蓮團團包圍。

脖子上的血有規律地沿著下巴淌出,我那樣定定地看著諾裏奇,甚至忘了尖叫,平靜地看他脖子上的傷口越來越深,血越流越多,諾裏奇的頭顱輕輕顫動,“咯咯”地骨頭聲響。

門在那一瞬間被撞開,黑色的皮鞋踏過暗紅的血圈,完成蓮的含苞待放。

我被一把拉起,一頭撞進他的胸口,冷冰冰的灌滿大漠的風,粗糙的質感,卻如綿延不絕的綠洲。

手上的***被***,酸脹的關節膨脹著疼痛,雙手笨拙地舉起,直至碰到溫暖的臂彎,那裏比胸口更寬廣結實。

眼角的光線渙散,患得患失地拚湊出他的影子,我在午後,傾瀉如煙的他的眼神裏,長睡不醒。

不知幾時再度醒來,入眼的是他臂彎的褶皺裏,荒誕不羈的光華旋轉如盛大的遊樂場中,不歇的旋轉木馬。我知道我坐在椅子上,頭枕在他懷臂彎中,黃昏麾下的光如陡然立起的長矛,紛紛高舉起,紮得眼神一片淩亂。

“問你問題,可知凶手。”暮吟突然出聲,以他居高臨下的姿態問我問題,“諾裏斯他,怎麼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