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孟之陽起了個大早,一進教室就後悔還是去晚了,教室裏鬧哄哄的,都在議論值日表的事情,當然大家都是少年心性,對這件事的真相和後果充滿著好奇。
懷著忐忑又幸災樂禍的心情假裝無意間經過辦公室,果然那個叫做王天的男孩正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控訴著雅洛的罪行,胖胖的臉因為極度的委屈漲得通紅。
其實他也沒花什麼大力氣,隻是擦去了那個“天”字上半部分。隻是胖孩子本就容易自卑,雖然不是第一次因為名字被班上同學私下調侃了,然而這次居然被人這麼正式地戲弄,他感到自尊心受到了極大的傷害。雅洛則一臉無辜地站在一邊。
孟之陽心想這個心高氣傲的乖乖女這下一定倒黴了,還想著她跟班主任要是爆發世界大戰就精彩了,卻也不敢在辦公室門口多作停留,慌忙走了。
可十幾分鍾後雅洛卻像沒事一樣依舊昂首挺胸地走進了教室,馬尾隨之高傲地一擺一擺的,還理直氣壯地順手補全了值日表上那個“天”字。接著班主任搭著王天的肩把他送回了座位上,還吩咐了下大家要團結同學,這個小胖子居然也很快像從沒有發生過這事一樣。
孟之陽覺得老師一定是被灌了迷魂湯了,他以為他導演的會是場腥風血雨,可居然就這麼雷聲大雨點小地收場了,心裏感到無比失落。
他對雅洛的討厭更甚了。可是他不知道的是,因為這麼討厭,所以時刻關注。因為這種關注,雅洛成了他當時年少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也在不經意間悄悄埋下了一粒種子。
他才不會那麼輕易地就結束這場整蠱行動。
雅洛的成績不錯,寫起文章來更是一把好手。她的考場作文一般都是範文,在課上朗讀,這次也沒有例外。當她從抽屜翻出考卷時,忽然愣住了。上麵不知什麼時候大麵積沾水,筆跡已經模糊得不能辨認。
“雅洛,怎麼了?”老師關切地問。
孟之陽在背後竊喜,再次以為自己的計謀要得逞了,雅洛卻不慌不忙地站了起來,盯著卷子硬是不緊不慢地把她的作文整篇背了出來。
老師滿意地點點頭,點評了幾句後讓她坐下了。
孟之陽有些呆了,覺得這個女的是妖怪。可依舊是不服氣,暗地裏跟雅洛鬥智鬥勇一直鬥成了習慣,可雅洛卻連一個他讓他滿意的大洋相都沒出過。
開始時他們的戰爭是在背地裏的。卻有一次他又在給雅洛的自行車放氣,被當場抓包,正麵衝突正式爆發。
“孟之陽,別以為你有點小聰明幹的壞事我都不知道,我告訴你適可而止啊。”
“我幹什麼壞事了,你有證據嗎?”孟之陽昂著頭,頗有些寧死不屈的架勢。
“一定要我揭穿你是吧,上次戲弄王小胖的事,我那天看見你最後一個回教室的,我知道你對我有意見才沒叫你,所以我才沒鎖門。還有我讀作文的事,那天是你值日吧,聽說你孟大公子第一個來教室打掃衛生,不是撞鬼了就是心裏有鬼!”
被她一頓搶白,忽地有些泄氣,卻仍然負隅頑抗道,“空口無憑,否則你怎麼會不跟老師打小報告?”
雅洛忽然笑得一臉神秘,看得孟之陽心中一凜,“小胖那事我認下了,也替你道歉了,可是你覺得老師真覺得我會做這種事嗎?”她一臉的鄙夷地歎口氣,“哎,這世道不知是怎麼了,小女子能屈能伸,大男人背後放箭。”
要說剛才還有些心虛的話,此刻的孟之陽徹底被激怒了,“是我做的又怎麼樣?我就看不慣你這個囂張的乖乖女!”
“我就囂張了怎麼樣?”她連正眼都不願瞧他,挑釁的口吻,“告訴你,孟之陽,我是一定能上市一中的,我看你真沒那本事,不然咱就比比,看中考誰考得好。別這麼幼稚在背後放冷箭了,幼稚陽!”
“好,比就比,誰輸了誰認錯!”
“一言為定!”
“等著瞧,囂張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