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洛一怔,卻也很快反應過來,一顆心頓時七上八下,他似乎是在,求婚?
此時遠遠地忽然樂聲悠揚,旖旎的氣氛一時間散去,她順勢對他無辜地眨了眨眼,“你剛說什麼,我沒聽見。”
話音剛落,人便往坡頂跑了上去,留下孟之陽在原地,無奈地撫了撫額心,頗有些頭疼,這個女人,真當拿她沒有一點辦法。
卻也很快追了上去,與她並肩站在老槐樹下往下望去,卻發現樂聲傳來的地方,那草地的中心,正是有人在舉辦婚禮。
槐城是座古樸的小城,人也大多單純而傳統,舉辦草原婚禮的並不多見,他們卻偏偏趕上了。
這種純西式的婚禮,孟之陽倒是習以為常,雅洛卻是第一次親眼目睹。
她總以為,現在的社會中,婚禮已淪為一種形式,隻是將兩個人的結合廣而告之,所以從未有多少的興奮與期許。
而此刻,她新奇地看著一對白衣新人,攜手走上紅色的地毯,並肩站在牧師麵前說著IDO,在親友的見證下許下一生一世一雙人的諾言,此刻竟是說不出的震撼。中式古典婚禮亦是如此,三叩白首,從此結發共枕,花開並蒂。
牧師宣布他們結為夫婦,祝福的掌聲響了起來,新郎吻了新娘。
“喬雅洛女士。”孟之陽的聲音溫柔地響起,帶著魔力。她回頭,卻見他竟已單膝跪了下來,胸中突突跳了起來。
他的眸色明亮至極,是渴求、是期待,卻仿佛從未被歲月浸染,“你願意嫁你身邊的這位男士為妻嗎?無論健康或疾病、貧窮或富有、年輕或老去,他都始終願意與你相親相愛、相伴相依,一生一世不離不棄。”嗓音竟是有些嘶啞下來,“所以……你願意嗎?”
這一刻她竟然有些想哭。都說人生如戲,可這一幕爛俗的戲碼,因為麵前正緊張地在她臉上尋找答案的,恰是她所愛的人,感動竟是如此難以言喻。
她吸了吸鼻子,忽然沉下了臉。孟之陽心頭一窒,對於她的反應,他本就沒什麼把握,此刻連呼吸都停了下來。卻見她重重撅了撅嘴,隨手往下一指,委屈地,“他們都有戒指。”
他喜上眉梢,如釋重負地擦了擦額頭的汗,手摸進口袋,竟是有些顫抖。不由暗自歎口氣,看來以後的日子都要屈服在她的淫威下了,可是為何偏偏如此甘之如飴。
執起她的手,將那枚象征永恒的鑽戒,鄭重地套進了她的無名指。
她展開手掌抬起,極為簡潔的鉑金戒指,隻是象征性地嵌著一顆晶瑩細碎的鑽石,再普通不過。卻正是這個普通的圈圈,將他們的生命從此圈在了一起。老槐樹下,陽光點點,折射出彩虹的顏色。
竟是越看越喜愛,她卻連連搖頭,佯裝不滿,“剛才都沒來得及看,這也太小了。”
孟之陽站起身來,將她擁住,輕輕吻了她正在嘟囔的唇,“已經沒機會反悔了。”
她在他溫柔的注視下抬眼,老槐樹茂密的羽狀複葉在微風中藍天下一齊輕輕搖擺,蔚為壯觀。她終歸是幸運的,多數人跌跌撞撞,愛卻遺落紅塵,又有多少能如她般,即便百轉千回,卻得償最初所愛。
回去的路上,她不舍地回頭望了望,老槐樹承載的似乎又重了些。孟之陽逗她,“怎麼,想讓我再求一次婚?”
她笑,“不要,你的表現很拙劣。”
他有些尷尬地撓了撓頭,“那個……我確實沒有經驗。”
“是嗎?你難道不是蓄謀已久?”見他一愣,她神秘地笑開了顏,指著無名指上的戒指,“老實交代,是不是我們上次回來之前就已經買了?”
細細回想著,大概早在他賺到第一筆錢的時候,就已經準備好了。卻是笑而不答,摟過她往車上走。
他發動了車子,“這就去告訴你爸媽,希望他們不會怪我先斬後奏。”
雅洛一愣,摩挲著無名指上的那枚鑽戒,遲疑地說,“孟之陽,我們要結婚這件事,我第一個想告訴的,是家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