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綿見那老婦頭發半白,慈眉善目,頓生好感,施禮道:“是。”
老婦眼含慈愛,微笑道:“姐弟倆也沒個腳力,深州還有幾十裏。不如乘坐老婦的車捎帶你們一程。“
柳南山一夜未眠,走了十幾裏路,早已感覺疲憊。聞聽大喜,高興道:“謝謝奶奶。”
老婦和藹應道:“哎,乖孫子。”
葉綿心疼柳南山,點頭同意:“奶奶可比那些強人好多了,他們打打鬥鬥的讓我們姐弟嚇得緊。”
浪蕩教和定難軍見柳南山和葉綿坐上騾車,一起奔來,團團圍住。柳南山護在葉綿前麵,那老婦莞爾笑道:“好一個弟弟,知道保護姐姐,真正男兒本色。”
紅痣乞丐打狗棒指著老婦道:“一寸姑,我們浪蕩教的事兒你莫插手。咱們向來互不討饒,本教也沒有對不住你的地方。”
柳南山心道:“這老奶奶叫一寸姑,名字極是新鮮,不知道有什麼來曆。”
一寸姑冷笑道:“老身趕車隻是接了兩個娃兒上車捎帶一程,難道你們浪蕩教還要買路錢不成?”
李光睿道:“哼!各有心事,隻不過都不敢動手。”
“你怎麼知道老身不敢動手?”一寸姑馬鞭一揮朝李光睿眉心點去。李光睿扭身跳開,長劍豎起,護住麵門。還是晚了一步,那鞭稍在眉心輕輕掃過,如火燎般疼痛。一寸姑陰森一笑:“若真心刺你也逃不掉的。”李光睿又向後退幾步,麵如土色,那七個隨從立刻把他圍在中間麵向一寸姑凝神戒備。
一寸姑也不理會,揮鞭抽向騾子,趕車前行。紅痣乞丐和李光睿兩幫人又懼又恨,隻得在後麵隨行跟著。柳南山看看葉綿,倚靠在幹草上眯著眼睛休息,似乎對這些人並不在意。他稍稍放心,知道身在險境,見葉綿毫不在乎,他也不覺得害怕。騾車搖搖晃晃不一會兒便睡著了。
深州地處晉遼邊境,契丹人騷擾極少。這裏還算平靜,不時也有黃河以南的客商和遼國客商來往。也算稍微繁華。柳南山迷迷糊糊醒來,已經隱約能看見深州城。看看葉綿仍然在沉睡,再看看周圍,騾車附近多了五個騎馬的漢子,浪蕩教和定難軍遠遠地跟在後麵。
五個騎馬漢子見柳南山醒來,都用眼光打量著他,神情木然。柳南山玩性大起,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其中一個虯髯漢子。那虯髯漢子被他看得及不自在,問道:“小娃兒看我作什麼?”
柳南山委屈道:“大胡子你怎麼知道我看你了?”
“我看見你在看我。”
“那你也在看我。”
“我沒看你。”
“你剛才說你看見我在看你。”
“你……”
虯髯漢子氣得把頭扭向一邊不再看柳南山。另外四個人被逗得哄然大笑,馬上一個三十多歲儒士打扮的漢子說:“張大哥向來能說會道,今兒敗在小孩子手裏了。”姓張的虯髯漢子氣衝衝道:“柳靜楊生了個潑皮兒子。”
柳南山雙目噴火,悲憤地問:“你們也是殺我爹的凶手嗎?”
儒士漢子道:“非也,我們和你爹爹的多年前的朋友,本想去拜訪他,卻聽說遇難,甚是痛惜。聽說他有一子尚在人世。我們一路尋訪,終於在此見到你,如何也要保護你的周全,以慰柳兄在天之靈……”他越說越淒然,最後不禁哽咽。
柳南山心中一暖,也不禁暗自悲傷。他向姓張的虯髯漢子道歉:“張大叔,我不該和您頂嘴。”
那姓張的虯髯漢子憨厚一笑:“嗬嗬,好孩子。”
一寸姑麵帶冷笑,趕車自顧前行。那五個漢子對她也似有顧忌。離城門約二三裏,葉綿醒來。伸個懶腰,看看周圍,叫道:“深州到了。奶奶,我們要下車。”一寸姑道:“還未進城,奶奶的車坐著不舒服嗎?”
葉綿嬌笑道:“不是啦,奶奶,聽說深州城外有個綠煙山莊景色怡人,山莊的飯菜也是深州一絕。我想帶弟弟去吃些好的,再讓他舒舒服服睡上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