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儒士漢子聞聽,便朝姓張的虯髯漢子使個眼色。姓張的虯髯漢子調轉馬頭,快馬向東駛去。
一寸姑停下騾車,指著東邊的道路說:“綠煙山莊就在向東二三裏處。奶奶要進城看看不成器的兒子,你們姐弟倆自顧去罷。”
二人下車,葉綿拿出一塊銀子雙手捧著遞給一寸姑:“謝謝奶奶,這點銀子並非車資,是我姐弟孝敬您的。您進城買些吃的。”
一寸姑微微一笑,目露憐愛:“好孫女,奶奶收下。”接過銀子趕車就走。
柳南山望著一寸姑的騾車遠離,一寸姑花白頭發在陽光下格外醒目。柳南山心中酸酸的,叫道:“奶奶,不要把銀子給你兒子,你自己多買些好吃的,”
一寸姑身子微微顫動,騾車又向前走了幾仗遠,她突然起身向後飛躍。那騾車還在自顧前行。眾人隻覺眼前人影一晃,她已經到了騎馬的幾個漢子跟前。身在半空中抓住一個青衫漢子從馬鞍上提起,同時雙腳踢向另一個藍衫漢子。藍衫漢子尚未反應過來,腰間便中了一腳,朝馬下跌去。他頭朝下,急忙雙手往地下一摁,身子挺起,翻身站住。那青衫漢子也被遠遠拋出,隻見他腰身一扭,在空中連翻兩個筋鬥,也是穩穩落地。一寸姑如同傳花蝴蝶,身影晃動,葉綿和柳南山隻覺衣領一緊,二人已經安穩坐在馬上。她拍拍馬身道:“去罷。說完頭也不回,朝騾車追去。
柳南山心中驚異,葉綿拍手咯咯笑道:“奶奶好身手。”柳南山道:“這些人是我爹爹的朋友。”
儒士漢子向落馬的兩個漢子道:“你們就步行跟隨。”那二人羞怒交集,點頭稱是。葉綿不屑道:“你爹何時會有這樣的朋友。”
催馬前行,不久遠處出現一個莊子。綠柳成蔭,青瓦起伏。花香鳥語。莊園後麵是一座大湖,湖光灩瀲,清波蕩漾,景色甚是怡人。姓張的虯髯漢子正在大門外站著,莊園大門敞開,兩邊各站四個莊丁,正門口一個管家模樣的人正在張望,身材稍胖,紅光滿麵,一團和氣。看見柳南山和葉綿便慌忙下台階迎接。未說先笑:“哈哈……這位小公子和小姐光臨鄙莊,真是蓬蓽生輝,小的有失遠迎還望小少爺和小姐包涵。”上前牽住柳南山的馬,攙扶柳南山下馬。葉綿也不等仆人放好馬凳,自己跳下馬來,笑道:“我姐弟倆聽說這裏好玩,來住兩天,若真的好玩就多住幾天,先生不必多禮。”說完手中一定金子遞到管家麵前。
那管家道躬身道:“小姓林,鄙莊的管家。有客來就是鄙莊的榮幸,請小姐和小公子盡情遊玩,就如在自己家一樣。金子請小姐收回,鄙莊主有孟嚐之心,從不收客人財物。”葉綿道:“我姐弟盡管年幼也不受嗟來之食。管家若不收我姐弟另尋他處就是。”葉綿的意思是:“我既不是你的食客,也不是你的獵物。你當客人看待就是,其它的莫想。”
林管家是精明之人,接過金子道:“鄙莊暫時為小姐保存。鄙莊誠心待客小姐無須多慮。”說完牽著柳南山的手往大門走去。那儒士漢子一行也跟隨在後。林管家回身阻道:“五位請留步,本莊不再待客。”說完旁邊四位莊丁攔住去路。姓張的虯髯漢子氣得胡子顫動:“你們……太也不講道理,可知道我們是……”
林管家淡淡應道:“這裏是深州,不是你們開封劉家。”
儒士漢子搖搖頭,回身道:“我們去找個客棧住罷。”
“綠煙山莊好大的架子,不知道我能不能進去呢?”一個聲音嬌柔軟綿,如鶯語婉轉。眾人不禁回頭看去,一女子緩步走來,柳黃襦裙,冰肌玉骨,體態婀娜,鬢雲綰黛,麵含微笑,極是嬌媚。葉綿之美清婉,這女子一顰一笑自帶嬌媚。她秀目流漣,被她掃過眾人頓時都呆呆定住如同攝住魂魄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