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時酒宴擺上,喬榮坐下首作陪。耶律阮揮手讓四個隨從也入座。耶律阮介紹到:“這四位是我府上的朋友,隨我來中原才做仆從打扮。你們以後多熟悉一下。”那四人對喬榮隻是略微點頭。喬榮是武將出身,見這四人身材魁梧,耶律阮讓他們入座也隻是稍微道謝。知道這四人是深藏不露的高手,心中也不敢小瞧。他雖身在汴梁,對契丹朝中的事情也掌握的清清楚楚。這耶律阮是人皇王耶律倍的兒子。耶律倍爭奪皇位失敗後逃到後唐,做了李從珂的座上賓。後唐滅亡後耶律倍死於洛陽。有傳聞是李從珂所殺,也有說是石敬瑭為了討好耶律德光,攻破洛陽後秘密殺害了耶律倍。
但是耶律德光卻把耶律阮視為自己的親生兒子,自小就極為寵愛。耶律阮長大成人後耶律德光不盡給了他兵權又加封為封永康王。讓他鎮守南京幽州城,並處理和晉國等國家的交往事宜。喬榮見過耶律阮幾次,耶律阮對他也是極為溫和。喬榮打心底不敢小瞧這位王爺,盡管他是前契丹國叛逃者人皇王的兒子,可是在契丹國朝中耶律阮的聲譽是很高的,南院大王、北院大王都和耶律阮有交往。盡管皇太後律述並不喜歡耶律阮,在耶律德光的庇護下耶律阮是契丹國最有實權的人物。
喬榮小心甚微為耶律阮斟酒。耶律阮淡淡呷著酒說:“大梁(開封在後晉時期又稱大梁或汴梁)的繁華是我平生所未見的。石重貴這個孫兒皇帝這是掉到了福窩裏。有這樣安逸繁華的地方他竟然不對我大契丹國稱臣,也不想想他這個晉國是從哪裏來的。”
喬榮畢竟是漢人,卑微地幹笑一聲,說道:“石重貴是宰相馮道和景延廣扶上帝位的。馮道雖然老奸巨猾但也圓滑,沒有什麼野心。景延廣手握晉國重兵,他向來視我契丹國為仇敵,擺布著石重貴隻對我大契丹國皇上稱孫兒而不稱臣。臣曾和景延廣交鋒兩次,這廝咄咄逼人毫不退讓。以臣看來這景延廣野心最大,首先他想是讓晉國和我契丹國交惡,趁亂而取代石重貴。若不是有個不倒翁馮道,晉國或許在石敬瑭死後已經滅亡。”
“他想篡位立國似乎還不是那塊料。”耶律阮放下筷子繼續說:“景延廣是個外強中幹之人。表麵上強硬,內心是軟弱的。盡管他掌握晉國兵馬,可是太遠的劉知遠也是一隻猛虎,虎視眈眈的盯著大梁這塊肥肉呢。”
“是。是……”喬榮欠身陪著笑,胡須微動,精瘦的臉上眼睛裏閃爍著精幹:“王爺真知灼見洞悉晉國之事,此番絕頂聰明真不像個二十多歲的少年公子。”
耶律阮臉上微微一紅,這馬屁拍的讓他舒服。心中得意,忙拿起筷子夾一口菜掩飾自己。喬榮繼續說:“我大皇帝陛下也吩咐微臣,隻要晉國不做出格的事情就暫且隨他而去。讓晉國內鬥我契丹國也能坐收漁利。”
耶律阮點點頭,沉吟片刻問:“開封王家……”
喬榮領會,答道:“稟王爺,這王家在東城榆樹巷,靠近大內,在金明池北側。三月正值大內開放金明池和瓊林苑,四月初八又是浴佛節。那一帶遊人看客很多。不過微臣也察覺到許多江湖人物也都聚集在王家附近。根據臣所得消息石重貴景延廣也聽說了關於墨教和王家之事。”
耶律阮略帶疲倦說道:“钜子令還沒到,那些人還不敢妄動。咱們也有許多耳目,先看一看,以靜製動。本王不能在你這裏居住,以免泄露了身份。找家客棧就好,安靜一些的。”
喬榮起身道:“王爺就住在聚仙酒樓吧,既是客棧也是酒樓,環境清雅別致,飯菜也是汴梁城首屈一指的。那裏也有臣的股份。距離臣的宅邸很近,也方便聯絡。”
“好吧。”耶律阮眼睛裏又突然放出光來:“明天去金明池看看。本王速來仰慕中原風情,真想在這樣繁華的汴梁城一輩子也不回上京了。”
喬榮臉色猛地驚變,瞬機又恢複了卑笑:“王爺喜歡汴梁就多住些日子,臣明日派人帶領王爺好好遊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