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女人的難處(2 / 2)

李曉婷說:“我會是那樣的人嗎?我會是那種打斷牙齒往肚子裏吞的人嗎?但我申辯有什麼用?他根本就不相信。他說,他隻相信事實,相信他認為的事實。”

董校政說:“退一萬步說,即使真是這樣,又怎樣呢?這很重要嗎?重要的是彼此是否相愛!”

李曉婷說:“你可能認為並不是最重要的,你可能可以原諒,但是他不能原諒。他一直都是最優秀的,從小到大,從在學校讀書,從下鄉當知青,再被保送讀大學,分配工作,舉薦為第三梯……他都是最優秀的,所以,他的女人也應該是最優秀的,不僅是她的相貌,也包括她的一切。然而,他發現並不是那麼回事。他認為,他的女人最最重要的東西卻不是他的,卻被別人偷走了,他最引之為榮之一的東西,竟是別人曾用過的東西。你想想,他會是一種什麼心態?在這種心態下,他對我會是怎麼樣?我是清白的,我是冤枉的。我被他這樣冤枉,又會是一種什麼心態?我當然不服軟,當然不屈服,當然硬著跟幹。這樣的兩個人在一起生活,會是怎麼樣?別說幸福,別說舒服,就是想平平靜靜也不可能。”

董校政覺得李曉婷比竇娥還冤。他董校政不也冤嗎?當時那麼老實,那麼純樸,真的一點壞念頭都沒有,竟讓人家在背後不明不白地罵了二十年!他能說什麼呢?他知道說什麼都沒有用!他隻是聽著,隻是輕輕地拍著她的背。

李曉婷說:“有那麼些年,他還不敢太鬧。有時候,我凶起來,他還讓我幾分。他知道,後院起火,對他的仕途會有影響。所以,在人前,我們還算是恩愛夫妻,和睦家庭。後來,他出去辦公司,賺了錢,就完全變了,什麼都不怕了,經常在外麵鬼混,說他幾句,他就吵,就翻出這事來鬧。突然有一天,他告訴我,說他外麵有人了,說他是那個小蜜的第一個男人,說如果我要和他在一起,他也可以看在我們這麼多年的夫妻份上,看在女兒的份上,繼續和我保持夫妻關係,但是,我不能幹涉他,不能反對他和那小蜜在一起。我能容忍嗎?我能咽下這口氣嗎?他又是我的第幾個男人?他說什麼理由都可以,說我老了,說那小蜜年青,說那小蜜有了他的孩子……他說什麼都可以,但是,就是不能這麼說,不能汙辱我。到了這個份上,他不跟我離,我也要跟他離了。我當然不能輕易放過他,我要得到我應該得到的東西,我要我的女兒,我要我應得的那份財產。他對我無情,我也不可能對他有意。後來,他還厚顏無恥地說,不管我怎麼毀謗他,他都認了,他說他無所謂,但考慮到我是政府部門的人,所以,一直給我守住那個秘密。”

董校政感覺到她哭了,那眼淚弄濕了他的脖子。他想,這世界,什麼事沒有?光怪陸離得都讓人疲倦了。舞曲依然在客廳裏飄溢,但那歡快的節拍卻與兩人的心情大相徑庭。

這時候,董校政感覺心痛,為李曉婷心痛,為這個漂亮的女人,光彩照人的女人心痛。誰能想像到這麼一個優秀的女人,卻隱藏著這麼多的不幸,這麼些年來,竟承受著這麼多痛苦、煎熬和創傷。

董校政輕輕地拍著李曉婷的背說:“一切都過去了!不是嗎?有時候,離婚並不是一件壞事,至少,你又可以重新開始,重新去尋找你新的生活。”

李曉婷卻說:“你覺得可以嗎?你認為容易嗎?”

董校政說:“忘記過去是不容易的,但你不能總沉溺於過去,調整好自己的心態,讓自己走出過去的陰影。”

李曉婷說:“我能說什麼呢?隻能說,謝謝你!很多事是不能重新開始的。我要去尋找一種什麼樣的新生活呢?重新再找一個人?找一個什麼樣的人?我不算優秀,但是,不能不否認,我的門坎不是什麼樣的男人都能跨過來的,能跨過來的男人,卻未必要找我這樣的女人。我現在不去考慮這些,或許說,現在還不是考慮自己的時候。我隻想讓我的女兒過得更好,隻想不要因為我們的離婚,因為失去父愛給她留下太多陰影。我要盡我的能力,為她多做些事,讓她得到更多,讓她始終生活在陽光下。我讓她上最好的學校,讓她受最好的教育,我甚至想,供她到國外念大學,不是那種普通的大學,不是那種半工半讀的混學曆混居留權。我說,如果,她能考上劍橋、考上哈佛,我都傾盡全能地供她。讓我安慰的是,她也很爭氣,很讓我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