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夫人答應而去。廳堂中朱溫抬頭看了看那落日的餘輝,長長歎了口氣,心中想道:友文友文,你平安否?”
……
沙陀人最喜歡做的一件事便是雙手空空地與他們經常遇到的猛獸互博,不僅如此,他們還讓那些捉來的漢人來從事這件凶險之事,看著那些漢人個個驚恐萬狀的表情,被野獸咬斷脖子前痛苦的慘叫,這都叫這些沙陀人為之發狂,每到這個時候,他們都老少鹹集,來到他們專用的鬥獸場,看著他們的俘虜被那些同樣也是捉來的野獸活活吃掉,於是他們會大叫,會瘋狂地吼唱,吟詠著別人不懂的歌曲……這個時候,他們會得到變態的快樂!
現在朱友文就看著眼前的一幕獸人大戰,又是一個瘦弱的漢人穿著一件單薄的紗衣,瑟瑟發抖地看著逼近的來的一隻豹子,嚇得說不出一句話來。而旁邊的沙陀人卻都是一陣"膽小鬼,懦夫,臭漢人"的大罵,都命令那男子衝上前去與豹子拚鬥。可是那瘦弱的身軀又怎能當得過野獸的獠牙。
朱友文眼看著那名男子被那頭成年豹子咬斷了喉嚨,鮮血噴灑中,那豹子已經開始吮吸起血來。
狂叫聲響了起來,那是沙陀人的狂歡,他們叫啊,跳啊,用盡一切方法表達他們心中的狂喜……
朱友文默默地看著那餓了幾天的豹子把那男子的屍體吃得隻剩下一堆骨頭,心中寒意大盛,總有一天自己也會這樣死於野獸的口中,連屍體也找不到麼?
被那些沙陀人關押到雲州的一處死牢裏已經有那幾天了,朱友文現在根本沒有記時的必要,但是他還是拿著一塊石頭一筆一劃地在牢房牆上寫下來到牢房的天數,他始終相信自己是能夠逃出此地的!
那名刀法淩厲的叫做周德威的男子也已經好幾日不見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任務完成得好,搶了自己一身的金銀官爵任命聖旨,還帶上一個活生生的自己因而他升官去了,總之已是好幾日不見他了。朱友文還記得那周德威把他押到此地第一天說的一名話:你別想逃出去,因為你根本不可能逃出去,關在這個牢房裏的犯人有兩種,一種是沙陀人犯了滔天大罪的,一種是漢人!不需要什麼理由,隻要你是漢人在我們沙陀人的眼裏就隻能死!!!雖然我很佩服你這熱血青年的勇氣和武藝,但是我是沙陀人你是漢人,這也許是你我的最後一麵,你好自為之罷!說完就轉身離去,再也沒有來到這塊被人視為禁區的地方,朱友文能在這兒聞到血腥的味道……
每日是無窮無盡的勞苦勞動,那些衣著鮮豔的沙陀人拿著鞭子抽著,用著惡毒的詞語罵著,誰也不可能有一分鍾的休息,很多人就這樣死在那些沙陀人的鞭子之下,還有的死在那非人的勞作裏……能夠一直活下來的少之又少,也許進了這個牢房就是進了閻羅大殿,再也沒有生還的可能。
可是朱友文卻不信,他在等,在等著每一個可以讓他逃走的機會,他不想那些可恥的沙陀人在輪到他時把他拉過去和野獸相搏!必須得想個法子!
可是日子還在一天天的過,牢中死的人越來越多,被拖出去的那些屍體百分之百的都被拿去喂狗,漢人的低賤在這兒已經到了無以複加的份上。可朱友文還是沒有想到辦法能夠從這個被同州人稱為“出不來”的牢房裏逃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