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代中國,改革開放不斷發展,實事求是、民主自由深入人心,為修史提供了良好的社會環境,2011年,值辛亥革命一百周年之際,中國社會科學院編修的《中國民國史》出版發行,計有三十六卷,2000萬字,純粹以學術思想、學術行為修成,表現出寬闊如海的盛世胸襟。
社會各界編修相關史誌也蔚然成風,行政區地方誌、行業部門誌、單位誌、乃至於族譜、家譜,個人年表等,繽紛多彩,反映出盛世年代的風華豪邁。
卻說共伯和與魯真公在整理史料時,發現了大量的年月日記載錯亂,前後銜接不準,記載同一事件的多篇史料中時間不同,同一時間發生的事件不同,令人頭昏腦脹,迷惘不解。二人埋頭竹簡堆中,窮源竟委,深研其故,共伯和更苦思其理,對魯真公言道:“種種紛亂錯雜,其源其本,當在曆法之誤。曆法之製,依日月星辰旋轉時序而定。觀日影之長短,夏至之時,日於至北,其光直極,日影至短,冬至之時,日於至南,其光斜極,日影至長。日影由長至短,再由短至長,其時即為一年,為三百六十五天又三時辰。再觀月相盈虧滿缺,由滿至缺,再由缺至滿,其時即為一月,為二十九天。一年之中,計有十二月又十一日,因須設置閏月。年月日之數,乃天地造化,人力所測,常有差錯,上古曆法延續至今,謬誤累積,至使年數月數,不合日影月相之實,因者史書記時漏洞百出。須歲歲年年,於夏至冬至之時,測日影,觀天象,勘誤較正,方可保曆法精準無差。”
共伯和以當時最高的天文知識水平,研推曆法,論斷的夏至冬至標準,同現代完全一致,論斷的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又三個時辰,同現代科學最新研究的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五小時四十八分四十五點六秒,僅差十二分鍾左右,論斷的一月天數、閏月方法,被中國曆朝曆代沿用,直至今天。
魯真公佩服得五體投地,連連拱手施禮,言道:“共代王學識淵博,百術皆通,為學、為文、為政、為軍,項項超人,即天象曆法,也察宏識遠。”共伯和淡淡言道:“自幼於鎬京學宮,皆有所教,本代王又時時事事,好學深究,窮極其理,方有所獲。”魯真公言道:“現正值隆冬,冬至將臨,速立圭表,測日影,觀天象,以正曆法,後則年年測之。”
“圭表”,是中國古代最早的天文儀器,“表”為垂直於地麵的竿子,長度八尺,“圭”為測竿子之影長短的工具,“圭”與“表”結合,以測太陽的方位、高度角,確定時間。成語“立竿見影”來源即此,現代漢語詞彙中,將計時儀器稱為“表”,也源於此。
共伯和親自於冬至之日,觀察日影,直至午時正中,見表竿之影正南正北,不東不西,言道:“此為午時正中,速測長短。”魯真公連忙持“圭尺”測數,共伯和又親自與魯真公共持“圭尺”,俯身瞪目,聚精會神,測得影長一丈三尺五寸,共伯和言道:“自今日起,三百六十五日之後,表竿之影再為一丈三尺五寸之時,即可知一年準確時長。”
魯真公對共伯和佩服得無以言表,又連連拱手施禮,共伯和指著八尺表竿言道:“圭表測影之法,合日地運轉之理,然八尺之數過短,量測日影,仍有不準,應擴至十倍,建八丈高台,其影長大,測數更準。”
魯真公立即遵共伯和之旨,建立八丈高的天象台,於台下之北,依測影之理,鋪設磚石,刻畫標記,觀測日影,果然比八尺表竿,更準更清。
天象台建畢,魯真公喜不自勝,言道:“有此高台,觀日月星辰,也綽綽有餘。”共伯和言道:“非也!”魯真公大吃一驚,問道:“八丈高台,共代王仍嫌其低,然實難再加其高,該如何是好?”共伯和笑道:“勿須魯公為難,觀日月星辰運轉之象,可於高山之巔為之。本代王於共國之時,曾多次登臨九山之巔觀星台,觀天地之交,觀日月星辰,今即速往鎬京之東,登驪山之巔,晝觀日地,夜觀星月,求索天象本源之理。”
共伯和與魯真公立即率領太史府管天文曆法之吏,驅車出鎬京車門,一路急馳,至驪山腳下溫泉處,守宮宦官見到,以為共伯和一行來避寒洗浴,忙跪拜施禮:“小臣叩見共代王,請共代王先至溫泉一洗風塵。”共伯和止住道:“非也,本代王此行,乃為登驪山,測日月星辰運行,以正曆法。速速帶路而登。”宦官驚言道:“驪山千丈高峰,危崖陡壁,險不可登,共代王不可冒險而行。”共伯和觀山而大笑道:“本代王共國萬仙高山,青峰插天,不知其數,皆踩於足下,何懼此山。”魯真公手指宦官言道:“休得多言,即速引路。”宦官連忙遵令而行。
驪山最高峰九龍頂,海拔1301.9米,上建觀星台、烽火台,為西周天文觀測、傳遞軍情要地。
一行人緣山而上,披荊斬棘,攀崖越嶺,個個氣喘噓噓,汗流浹背,魯真公更累得氣力皆無,共伯和言道:“魯公世代貴脈相傳,玉軀嬌體,豈受過如此之苦,若有難即請歇息勿登。”魯真公連忙搖手言道:“共代王休取笑臣,臣身為太史,早即應如此而行!”
一行人不懼艱險,登上山巔,環首俯瞰,隻見大地蒼蒼茫茫,綿延無際,地天相接之處,隱隱約約形成一圈大圓,共伯和指而言道:“自古以來,人皆信蓋天之說,天為圓廬,地為方盤,然若蓋天之說為真,天圓地方,何能相接無差,蓋天之說,必為謬誤。”魯真公等人細細觀看,連連稱是。
共伯和又言道:“爾等再細觀大地,由近及遠,漸成圓弧,推知大地之形,當為圓球。”魯真公驚言道:“若大地為球,若何行千萬裏遠,仍為平地?”共伯和言道:“地之圓球,其數不知數萬裏之大,故人於地上,仍覺為平,唯有登高,方能觀遠察真。人於地上,觀日月皆為小球,因其遠也,若日月之上有人,觀吾之地,也當為小小圓球。”魯真公等人聽得目瞪口呆,又仔細思之,果為此理,然仍有不解,急又問道:“共代王研透天象,甚是聖明,然臣仍覺即大地真為數萬裏之大球,人仍將墜落太空,若何吾等安然無恙?”共伯和言道:“天地萬物,皆有造化,定有未知神力相吸。此中之理,非吾等所能明之,本代王也隻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待後人以研其理。”
中國古代天文學理論,有蓋天說和渾天說兩大流派。西周時期流行蓋天說,是中國最早的宇宙結構學說,認為天如圓蓋,地如平盤,人與萬物皆於平盤之上。渾天說出現於漢朝,認為宇宙如雞蛋,大地如蛋黃,日月星辰於蛋殼之上,按一定的軌道旋轉。對比兩種學說,渾天說比蓋天說準確,一定程度反映了宇宙的真實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