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至宮中,共和見父君倚立而盼,急步上前叩拜施禮,言道:“父君大人勿慮,兒剛入南門,即遇歹徒攔路劫銀。兒於鎬京練得精功在身,豈懼數個混子。故意裝作外國人,欲探知歹情,還真大有所獲,副司寇刑霸,貪贓枉法,串通歹徒,坐地分贓, 最後竟欲殺兒滅口,兒反擒之,已令官兵將刑霸一夥打入牢中。官匪一家,囂張至此,不知坑害多少良民百姓,待明日兒廣聽民聲,審其罪行。”共伯政歎道:“父老矣——病患俱生,政有疏失,治有所缺,隻見刑霸表麵恭恭敬敬,不知其背地如此作惡多端。”共和言道:“父君大人勿須自責,不孝之子,十年之中,僅母喪之時短歸一次,不能執手侍父,為父分勞。”共伯政言道:“天子之旨,唯上唯天,吾兒為大周盡忠,天經地義。天子聖恩浩蕩,吾兒十年,得天下文武名師至高至極之教,又任職副太史、統軍正將、副司馬,西征犬戎,立下大功,天子早已頒發《告天下書》,表彰至極,為父欣喜若狂,共國官民無人不知。天色已晚,兒於路勞頓,早早歇息去吧——”
次日,共和雞鳴即起,命於宮門之外搭起申冤台,又命於城鄉村巷到處懸掛“告民書”,告知刑霸、混七一夥已被拿捕,遭受其害者速來申冤,以治其罪,另可檢舉各種為非作歹者,申訴冤屈。共城之中,一夜已傳遍太子共和自鎬京歸來,剛入城門即智擒刑霸、混七一夥官匪之事,百姓又見“告民書”高懸,有各種冤屈者,皆至宮門之前申冤台處,共和親自聽民訴訟,命刑律官吏一一記錄立案,勿論官高財多,勢大族強,隻要欺人作歹,無理胡為,皆依大周法律懲處。
刑律官吏將申訴整理歸納,最多者為刑霸、混七一夥的罪行,或毆人死傷,或霸人財產,或奸人妻女,或貪贓枉法,或受財庇凶,或敲詐勒索,舉不勝舉。刑霸、混七一夥,為共城最大地下霸主,刑霸暗中自稱“二國君”,混七為“大帥”,官匪勾結,沆瀣一氣,凡於共城經商作工者,皆須按時納銀,稍有遲慢,輕則封門搶貨,重則拳腳刀槍,見有姿色的良家婦女,即行奸淫。刑霸又想方設法,欺騙國君丞相,欺壓同僚,連正司寇也不放在眼中。每當國君丞相出行時,即威脅受害者,若敢上告,當夜不饒,輕則罰銀毆打,重則驅奪家產,砍手剁足,百姓人人噤聲,有冤難申,有屈難訴。
共和看畢百姓申訴,首先親自坐鎮於刑牢,宣受害者一一對證質言,依大周法律判決。
刑卒押上刑霸、混七、混八、混九、混十等人,刑霸雙手被上重枷,足戴鐐銬。這個共國官場與市麵雙黑霸抓捕太子共和,又欲殺人滅口,真是飛蛾撲火,自投羅網。同是此間刑室,昔日刑霸於此將共國權力化為私有,威風凜凜,為所欲為,今日天翻地覆,刑霸垂頭喪氣,百姓歡天喜地。
刑卒喝令刑霸跪下,交待其罪,刑霸自知罪孽深重,難以活命,索性一言不發。共和言道:“大周受命於天,天者,非神也,乃民心民意也,殷商暴紂,逆天背民,多行不義,文王、武王順天應民,廣行仁義,征伐暴紂,一呼百應。大周法度,敬天保民,崇德尚仁,天子、諸侯、卿大夫、士,百級百官,皆須以民為本,謹守職責,愛民行仁,即為保自身富貴。爾身為共國高官,心為財勢盡迷,忘卻天理人道,多行不義,必自斃也。爾思己行,本太子所言是否有理?”
刑霸一震,共和繼續言道:“爾非以為乃因衝撞本太子,死罪難逃。共國百姓申訴,爾罪累累,現一一對證為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