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人生如戲(1 / 2)

辯機和尚被判腰斬,無需待到秋後,即時行刑。

刀光飛過,血肉濺起,那一刻,高傲美麗的高陽公主已不複存在,隻剩下一個披頭散發指著皇宮深院撕心列肺惡毒誓咒的欲瘋女子。

“今生不再入此門!今世不複再麵君!”

太宗皇帝如鉛擊胸,君恩父愛竟抵不過那露水姻緣,傲視洪荒的天可汗第一次有了挫敗的感覺,當初將高陽下嫁房門真的是個錯誤嗎?一代英主老淚縱橫,父女隔夜成仇,口齒伶俐恃寵撒嬌的高陽,已隨著辯機的靈魂逝去。

當幸災樂禍的人們對著昔日張狂的高陽指指點點時,房遺愛還想盡力維護她公主的尊嚴,維護自己附馬的榮耀時,卻被狀若癡顛的高陽無情無畏的一句話徹底擊潰——“辯機是我的驕傲!你,房遺愛,才是我的恥辱!”

留給他的,隻有吳王李恪無言的歎息,和那一壺濁酒,酒入愁腸,化作滿腔怨恨,射向高高在上的太子李治。

太子李治卻並沒有自己原以為會有的得意,這樣的結果難道是自己想要的嗎?

李治無法回答自己。

王二的心裏隱隱有些後悔,事情發展到這一步,遠遠超出當初隻想出口怨氣的想法,此事固然不是他所能控製的,雖說以高陽肆行無忌的性格,這一結局早已注定,但畢竟此次緣由因他而起。歎息之餘,王二又不免暗自慶幸,慶幸自己雖也是李氏一脈,卻成長於鎮國府,不然的話,像今天這種事,難保有一天不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王二第一次如此真實地麵對了宮廷之爭的血腥,同時也解開了以他的性格始終沒想透徹的一個問題,當今的萬歲昔日的秦王,何以能夠毫不手軟的誅殺太子建成及自己的生身之父齊王元吉,那可都是他同生共死過的親兄弟呀。宮廷黨爭,對於身處京師長安的王二來講,要說一點都不懂那是假的,但這一次卻是讓他確確實實地切身體會到了,感覺自是完全不同。

又想到自己和太子李治的關係,太子現在對自己可謂是信任有加,說得張狂點,簡直算得上是朋友加兄弟了,隻不過,要是太子爺知道自己真的和他是有著血緣關係的叔伯兄弟,不知道會怎麼想?

作為王二,除非他夠膽而且還要有足夠的實力去造反,不然一輩子都威脅不到李治的太子乃至於皇帝的地位;但是,如果以齊王之子李周的身份出現在太子麵前呢?

王二已不敢再想象下去。

他娘的,下次李援義來的時候可得跟他說清楚,這玩意齊王之後還是不要搞的好。

任仁璦看他坐在院中,居然老半天沒吭過一聲,臉色陰晴不定的樣子,儼然一副苦苦思索的模樣,還真是少見呐。任仁嬡忍不住打趣道:“哎呦!咱們的王二爺居然像個大人樣,開始想事兒了。”

王二一時沒聽清楚,下意識道:“什麼?”

小昭在旁邊抿嘴笑道:“夫人誇你呢,誇你是個大人了。”

王二總算是收回了滿天思緒,嘻笑道:“我可不是大人麼,不信咱倆進房去試試。”也不知是對小昭說,還是朝任仁璦言。

反正得到的回答是兩聲“呸”,外加了一句“不要臉”,卻是正在舞劍的頻兒說的。

以後的事以後再想,眼前的美人可是真真切切的。

王二把煩惱拋諸腦後,站起身來,不敢去惹任仁璦,便直奔頻兒,可惜空有色心,手腳卻大不如頻兒,在院中追來逐去繞了好幾個大圈,直累得氣喘噓噓,愣是連頻兒衣角也沒摸到。

任仁璦在一旁對小昭道:“你有沒見過狗熊撲蝴蝶的樣子?”

小昭偷笑道:“沒聽說過狗熊還會撲蝴蝶的。”

任仁璦笑盈盈道:“喏~這不就有一隻麼。”

二人故意說得大聲,王二氣不過,撐著腰緩了緩勁,不再去管頻兒,折身衝任仁嬡和小昭而來。這下動作倒挺快,眼見著任仁璦已逃不脫王二色爪,卻被她回手將小昭推出,塞進王二懷裏,自己閃到一旁“咯咯”直樂。

小昭也不錯!

王二將她嬌弱身軀整個擁入懷,上下其手,可惜還沒過上幾下癮,便聽任仁璦道:“前些日子不是學了套劍法麼,趁著有閑,不如和頻丫頭練一練,熟熟手也好。”王二正在興頭,突然被她催著練劍,登時大為沮喪,口中應道“不練”,卻見頻兒已進房去取木劍,情知是躲不過了,趁著頻兒還沒出來,著實地在小昭身上又摸了幾把,正要下嘴去親粉臉,卻被頻兒出來用木劍橫了過來,隻得悻悻地鬆開小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