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荒廟敘案(1 / 2)

王二大老遠跟來此處,原不過覺著婉兒可憐一時興起,待到狄仁傑旁顧而言他,估計這事不大簡單,對於複雜的事,王二向是無甚興趣,要不是看在馮賓茹顯露一片憐惜之色,早已掉頭而去,哪管它什麼冤不冤情。

徐有功如何不曉狄仁傑的用意,隻是明知婉兒雙親死得蹊蹺,當地官員卻避而不問,素來審案如神的狄仁傑亦在此事上麵推三擋四的,眼前王二既是來自京都,說不得也要搏上一搏,或許是個出路。至於頭先廟外吃的虧,若此人真要是能替婉兒伸得冤屈,這小小皮肉之苦挨得也不算冤枉。

幾經試探,馮賓茹總算是消除了婉兒心中敵意,將她輕輕擁在懷中,問些“今年幾歲”之類的話。

王二勉強耐住心情,道:“既是徐兄口口聲聲言說婉兒有冤,狄大人身為一方法曹,便該立案堪察秉公而斷才是。”

狄仁傑仍堅持道:“此案鐵證如山,婉兒父母身死純屬意外,何來冤屈之說。”

徐有功恨恨道:“若不是牽涉到荊王門下。。。。。。”

狄仁傑喝道:“休要胡說!”

徐有功怒道:“狄仁傑,徐某一向敬你,當你是個剛正清廉之人,如今看來,算是徐某瞎了眼,枉把小人作君子!也罷,今日徐某便與你割袍斷義再不相來往。”

可惜手中無劍,掀起袍角無從割起,徐有功憤憤地使手去扯,終是力道不夠,無法慷慨行“割袍斷義”之法,隻得恨恨地朝地上呸了一口,徒然作罷。

狄仁傑暗罵其人聰明一世,怎的此時卻如此糊塗。礙於王二等人在場,無從解釋,隻得冷笑幾聲以飾尷尬。

王二原隻是想隨口問上幾句,料來此事內有乾坤,終不過是些尋常謀殺之案,待聞言竟牽涉到荊王元景門下,登時來了興趣,不說為皇上朝廷,單憑荊王素與吳王恪交好這一點,自己也不能輕易錯過,說不得挖出點什麼,好歹也可出出心裏一口惡氣。

王二見狄仁傑一口咬定此案無疑點,雖不曉其人是何用意,但有他在場,估計是難於讓徐有功痛痛快快道出心裏話,當下沉起臉色,少有的擺上官威,冷冷道:“狄大人衙門公務繁忙,這破廟亦非審案之地,狄大人還是請回罷,以免誤了要緊事。”

狄仁傑處心積慮壓住此案不發,不說他是荊王元景一脈,至少也有迎奉之嫌。

王二心裏有了如此主觀,言語之間對他自是不再客氣。

狄仁傑聽得王二口出驅逐之意,雖有心賴著不走,卻礙不過王二身份,當下隻得徉徉告退,“爵爺教訓的是,下官告退!”臨走時仍不忘去以目示意徐有功,提醒他不可太過張揚,無奈徐有功正在氣頭上,掉轉目光去瞧廟內殘破神像,根本不屑與之對視。

王二著王虎將狄仁傑“送”出,並在廟外守候。這才對徐有功拱手道:“先前誤會,得罪之處,還望徐兄見諒!”

徐有功倒顯得不大在乎,“若得爵爺秉公處理,使婉兒沉冤昭雪,徐某便是受些苦頭又有何妨。”這人倒是執拗得有些可愛,隻道王二是出於義憤,卻不知王二其人,真要叫他來斷案,怕是越攪和越亂,眼下如此關心此案,不過是想從中挑出些緣由去尋荊王乃至於吳王恪的晦氣。

王二為安其心。一副正義凜然模樣,道:“徐兄且將事情原委道來,若真是有冤屈,不管牽涉到誰,實在不行,我同你直接回長安,咱們萬歲爺麵前告禦狀去。”

徐有功聽他口氣甚大,反倒有些懷疑,“告禦狀”雲雲豈是那般輕易之事,不過眼下也隻得死馬強作活馬醫,姑且試上一試。

徐有功剛要開言,卻聽王二指著婉兒道:“徐兄與這女娃是何關係?”

王二向來遇事總須添油加醋慣了,倒怕徐有功因著與婉兒一家至親深交,出於私心誇大其詞,若自己真憑了他的言語去作憑證,沒的捅不到吳王恪一刀,反惹來自己一身臊。

徐有功應道:“徐某與婉兒一家本是鄰居,亦時有往來,算是有些交情。”

王二點點頭,示意馮賓茹帶著婉兒出到廟外,這才看著徐有功,待他言語。

徐有功沉思片刻,道:“婉兒姓慕,其父慕戈睿,原是這並州都督府錄事,其母黃氏,甚是嫻淑。鄰裏口碑甚好。”

王二有些意外,這樣說來婉兒之父與那狄仁傑亦屬同僚了,狄仁傑居然袖手旁觀,看來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徐有功繼續道:“慕戈睿原有一弟,幾年前病亡,留有遺孀範氏,這範氏年輕美貌。。。。。。”

王二忍不住插嘴道:“想來事情便是由這範氏而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