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拍拍身上塵土,行至廟門卻有折首提醒道:“那狄仁傑已知此處,婉兒再要留住此地,怕是不妥罷。”
徐有功反顯得不大擔心,“狄仁傑其人徐某倒是知曉,雖說對此案有所畏懼,卻還不至於暗下毒手,何況,衙門既一口咬定慕大哥夫婦死於意外,短時間內想是不會有人加害與婉兒,否則的話,豈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了。”
看來這徐有功倒不單是徒有一腔熱血之人,心思亦甚是枕密。
王二再不敢輕視於他,不過想到他身無縛雞之力,萬一有個意外,後果不堪設想,終是放心不下,當下喚過王虎,讓他在這破廟候著,隻引著馮賓茹縱馬入城去見房遺則。
太宗皇帝在位時,房遺則倚著父蔭得授中散大夫,後因行為不檢,外放並州司馬,雖是左遷,不過仗著父兄聲望荊王之威,在這並州地麵卻也逍遙快活,坐鎮一方。
王二在府前並沒等候多久,高高瘦瘦臉色略顯蒼白的房遺則便親自出來,將二人迎入府內。言語之間極是熱情,“王將軍一路辛苦了,快快請進!”倒似早料到王二會來一般。
王二稍一愣,便明白過來,肯定是其兄房遺愛有書來此,知曉了自己的行蹤,也好,就當自己是過門拜訪,免得他起了戒心,當下也不客氣,與馮賓茹踏步而入。
三人分賓主落坐,自有從人奉上香茗。
房遺則這才放眼去觀王二,越看此人越覺得不怎麼的,想不通當初二哥房遺愛如何會栽到他這麼一個混混手中。倒是一旁的馮賓茹讓他眼角發光,這娘們模樣委實不錯,薄唇不塗自紅,雙眉無描自黛,明眸皓齒嘴角微微上翹,怎的就跟了王二這廝,好一朵鮮花可惜插在牛糞上了。
房遺則禦女無數,自問從著向無出其右,心下不免大是抓癢,眼光已是漂浮不定。
王二瞧在眼中,暗自冷笑,玄齡公一世英明,生的兒子卻是一個不如一個,房遺愛草包一個,眼前這房遺則卻是好色登徒,至於老大“梁國公”房遺直,雖是沒打過交道,想來也好不到哪兒去。
王二念頭轉過,在看房遺則時,心中已是大大的瞧不起了,故意重重“咳嗽”一聲,道:“房大人久未回京,附馬爺可是掛念著緊呐。”
房遺則方才自覺失態,幹笑著掩飾道:“王將軍遠道而來,難得光臨寒舍,可得讓下官好好盡一盡地主之誼。”
二人嘴上客氣,心裏卻是各自罵娘。
房遺則明知此人是自家對頭,今番來此,當不會有什麼好事,依著他的意思,自是懶得理會。無奈前日剛接到吳王書函,言稱王二奉旨出巡一路直奔太原府,若是到了並州地麵,當小心行事,萬不可有什麼把柄落於他手,才不得不打起精神加以應付。
王二卻是有備而來,心存試探,順著話題笑道:“房大人放心,兄弟這回便是預著要賴上房大人了,聽說這並州吃喝玩樂花花世界,房大人又是個中好手,兄弟可得好好見識見識,房大人少不得要破費些銀子了。”
房遺則聞言差點為之氣結,還真沒見過如此臉皮厚的,自己隨口一句客套,他居然堂而皇之地應承下來,還捎帶著拐著彎罵自己是個花花公子了。
虧得吳王及二哥還說他狡詐多端,要自己多加提防,現下看來,也不過是個無賴之徒耳。
房遺則暗道吳王小題大做,臉上卻是笑意,“王將軍說笑了,下官向來勤於公務,哪有閑暇去那煙花風流所在。不過,王將軍若是有興致,下官自當盡力,隻不過。。。。。。”說著轉眼去望馮賓茹,一半調侃王二,一半卻是嬉笑美人。
馮賓茹瞧他一副色授於心的模樣,大是不悅,礙於此來目的不好發作,別過頭去冷冷道:“小女子不過牽馬引鐙之人,房大人多心了。”
房遺則大笑道:“王將軍好福氣!哈哈!羨煞旁人!”
這廝好色過人,卻又時時得提防河東獅吼,每每出去偷香竊玉都是旁遮側掩,再看看人家王二,帶著美人也能公開說要出去尋歡,叫他如何不大加佩服!
王二不用看也知到這小子心裏想什麼,見他笑得開心,突然道:“那是那是!尋常煙花地房大人自是不屑一顧。兄弟來的路上已聽人說了,房大人對些良家婦女,可是很有一手的。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