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虎父犬子(1 / 2)

王二接著徐有功的話問道:“既死之人與燒死者,有甚分別?”

王二越來越有興趣了,上次不就是因為高陽與辯機的那點破事,玩了吳王李恪一把麼。說不得此次又能搞出點什麼動靜,但凡男女之事最是好扯,也最容易扯出點其它枝節來。

徐有功胸有成竹道:“要區別此點容易至極,隻要查探死者咽喉處,若是積有大量煙塵,當是活活燒死,倘使咽喉幹淨,必為事前身死,我已查過,慕大哥夫婦便是如此。”

王二果然是不學無術,大是奇怪,忙問為何。

徐有功解釋道:“人在火中,呼吸急促,容易吸入煙塵,若是早死,已沒了呼吸,自是幹幹淨淨的了。”

王二恍然大悟,沒想到這裏麵還有這等關節,按此推斷,那慕戈睿分明就是被人謀殺後縱火掩蓋了,當下道:“既如此,忤作驗屍便知,怎的那狄仁傑卻認定著火純屬意外?”

徐有功忿然道:“還不是怕了房遺則的勢力!”

王二要的就是他幹脆,直怕他不說,便故意挑撥道:“就算你說的有道理,不過是證明慕家被人謀害,也不能就一口咬定跟房遺則有關係呀!”說話間還有意無意去瞄上他幾眼,言下之意可不能憑著你個人好惡亂下定斷。

徐有功哪會察覺不出他的意思,顯得有些急了,道:“此隻其一!”

王二瞧著他的神情,不自暗暗好笑,隨口道:“其二呢?”

徐有功道:“事發前晚,慕大哥曾到過我家,前言不搭後語地有過幾句憂心之言,隱隱約約提及房遺則,又言及要我日後幫他多多照看婉兒之類的。可惜我當時沒在意,以為不過是他的一時煩心之語,便隻隨口安慰他幾句了事。誰料才隔了一日,便。。。。。。”

說到動情處,徐有功不覺有些哽咽,大是後悔自己當初沒能及早察覺禍端。

王二示意他坐下慢慢說,倒不是安慰他什麼,主要還是自己覺得坐著有點累,這事恐怕不是一時半會能說得完的,便幹脆盤身坐在地上。

徐有功也蹲下身子,卻不像王二般一屁股坐下,而是抓了些旁邊的稻草墊著,方與王二相對而坐。

王二動了動身子,自覺比較舒服了,道:“慕戈睿當時說了些什麼?”

徐有功努力回憶了片刻,搖頭道:“慕大哥當時話語有些亂,我也沒甚在意,隻記得他有提到過房遺則。。。。。。對了,還說了句什麼帳本!”

“帳本?什麼帳本?”王二本能的問道。

徐有功搖搖頭,沮喪道:“不清楚。”

王二大是氣餒,每每到了關鍵處,這家夥就來句不清楚,豈不是白費口水了。

男盜女娼之事,王二在長安自是見得不少,真要因了此事殺人縱火,卻是不大多見,何況這慕戈睿已不管範氏之事,顯然不會成為那對狗男女必欲圖之而後快的眼中釘,若此事果為房遺則所為,應該是另有緣由,說不定是房遺則在風流之時,說漏了什麼被慕戈睿聽去了,這才招來殺身之禍。

所以那什子“帳本”倒有可能是個關鍵。

別看王二這廝正經本事沒有,猜人心思卻是不差,尤其是這男女之事,說來說去不過就那點破玩意兒,腦中靈光閃顯,脫口道:“那範氏現在何處?”

徐有功這幾天已把前前後後的經過思來想去,不下百遍,隻是一直困囤其中,卻忘記個關鍵人物——範氏!倒不是說將範氏排除在外,隻是理所當然認為範氏已被房遺則收藏起來。

如今被王二這局外人一語驚醒,登時省起,事情已鬧開,房遺愛斷無收藏範氏之理,否則的話,荊王那邊如何交代?當下道:“那**自從著火之夜後,竟憑空消失般,再無聽得絲毫音訊。”

王二卻在犯徐有功之前的錯誤,道:“會不會被房遺則暗地裏收藏起來了?”

徐有功已然想通,自是大搖其頭,“不可能!”突地心裏一驚,脫口道:“不會也被殺了罷。”

若是連範氏也被人滅了口,可真成了樁無頭公案了!

此言一出,二人俱覺沮喪,一時再無話說,各自皺眉苦思。

徐有功自覺頭緒越理越亂。

王二卻是根本無從理起,胡亂思得片刻,終覺不是辦法,當下起身道:“房遺則如今家居何處?”

徐有功一驚,道:“爵爺意欲何為?”

王二笑道:“與其在此幹坐,不如上門去探個究竟!”

徐有功略一思索,這法子倒也使得,反正他是官身,又來自京都,雖不知他究竟有甚來頭,但至少明麵上房遺則是不敢把他怎麼樣。如此明目張膽找上門去,雖有打草驚蛇之嫌,說不得亦能起到敲山震虎之勢,當下便把房遺則住處指引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