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暗暗擔心,卻是幫不上忙,隻使人依方抓藥燉熬作湯,生死一線,惟望王虎能挺過此難。
王二雖是仍自周身疼通,精神體力卻已恢複不少,眼見著王虎命懸一線,思來本是想要提攜於他,待到回轉長安便幫他尋個好的去處,即便趙更年處謀不得合適差事,好歹也要放他到超乘軍混個職位,卻不想在這並州落得這個下場。
王二越思越惱,又想起範氏萬般風情,便再又不是,總是第一次給了好滋味的婦人,就說馬背之上亂刃之中,如無她在身後擋著,說不定那幾刀幾劍早已要了自己小命。
徐有功卻是另有所思,生怕劉同、房遺則狗急跳牆害其性命,亦是一副焦急之色,忍不住道出心裏擔憂。
這一言語,王二愈發呆不住了,呼喝一聲,率著眾人策馬直奔都督府。
來到府衙前,守衛待要攔阻,卻見王二自懷中掏出聖旨,高擎於手,慌忙拜倒於地,任由一幹人等徑直闖入。
王二未至狄府時,劉同、房遺則等人已得了回報情知事敗,早聚在一起商議對策,一陣慌亂之後,倒也齊了口風,橫豎範氏已死,如今已是死無對證,至於荒廟之事,無憑無據,不過是“山賊”作亂而已,罪名頂了天充其量算是治安不力,對欽差保護不周。
話雖如此,終究心虛!
一眾官員見王二率人氣勢洶洶,高呼“並州都督劉同接旨”,慌得什麼似的,齊齊奔出跪倒,山呼“萬歲萬歲萬萬歲!”
王二根本不作理會,冷笑一聲,“正好人齊,”猛地大喝道,“拿下!”
眾兒郎早就躍躍欲試,得了王二話語,自是不管不顧,蹭蹭蹭奔將過去,三下五除二,端是幹淨利落,轉眼間已將一幹官員綁了個結結實實。
劉同等人哪想到王二一打照麵便直接拿人,直呼冤枉,膽小者已是哀求不斷。
房遺則仗著身世,仰首道:“我等一心為公,兢兢業業報效朝廷,大人欲意何為?”
王二瞪著他一陣冷笑,突地搶步上前,左右開弓兩個耳光“啪啪”甩過,若不是用力之時扯動傷口疼痛難當,鐵定是要多掄幾下的。
房遺則直被扇得眼冒金星,惱羞成怒惡聲道:“姓王的,你假公濟私公報私仇,無緣無故綁縛大臣,毆打朝廷命官,當真以為你能隻手遮天麼?”
眾官心切自身性命,不免紛紛附和。
王二咧著嘴撫摸自身痛處,掃了眾官一眼,複又盯著房遺則,狠狠道:“隻手遮天?好!老子今日便和你論一論公事!”
房遺則自認到目前為止,並無甚真實把柄在他手中,他拿不出有力證據,便是知曉真相又能如何,聞聽王二口言“論公事”,頓覺大有把握可以與王二一辯“是非”,當下穩住心神怒視對方,以免輸了氣勢。
王二戳著房遺則腦門道:“並州連遭天災,朝廷多有賑災錢糧下來,百姓卻仍是饑荒度日,不得安居,卻是何故?”
房遺則情知再無退路,隻得強辯道:“此事借因狄仁傑貪贓枉法吞了賑災之銀,才使得民不聊生。”
王二氣極反笑,“狄仁傑小小一個法曹參軍,有何通天本事,能瞞過你等去行那‘貪贓枉法’之事?”房遺則還要再辯,王二又道:“暫不論狄仁傑如何,你等身為並州地方官,卻眼睜睜看著並州百姓受苦,老子辦你個不治之罪,可有不妥?”
房遺則一心想著如何應付王二追究荒廟之事,卻不防王二根本提也不提,亦不在狄仁傑之事上多作糾纏,反繞開所有實質問題,單單拿個衙門施治來說事。
這種事情原也不需要什麼真憑實據,百姓顛沛流離總是事實,真要追究下去,這個“不治之罪”倒是無法逃脫。
要說司馬一職,至多也隻當得半個實職,原是不管地方政務,真要論起來,衙門施治也不關他房遺則之事,奈何多年來,與劉同等人相互勾結,已是一根繩上的螞蚱,自是不敢理直氣壯辯說這都是劉同等人之責,不幹我事。
可真是有苦說不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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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t曆史上確有李績右遷其事:
唐太宗臨終,唯恐李績身為兩朝元老,難以駕馭,特意將他出任為疊州都督,並向太子麵授機宜,說:“李績才智有餘,屢更大任,恐其不厭服於汝,故有此授。我死後,可親任之。若遲疑顧望,便當殺之。”
唐高宗李治即位後,召回李績,授任檢校洛州刺史,洛陽宮留守,進開府儀同三司、同中書下,
參掌機密,不久,又拜尚書左仆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