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雲比羅夫聰明,
劉一海也是不笨,這倭人一轉眼工夫便由隻死狗變得如此精神,手中這本冊子無疑是關鍵了,看來得收好些,千萬不可弄丟了。
劉一海以阿雲比羅夫為中心,拖著鐵叉不急不慢的轉起圈來。
阿雲比羅夫就怕他不吭聲,此人說話是比較好說話,可就是主意變得太快,“寶藏圖”一事還需趁熱打鐵,以免夜長夢多又生變故。
當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正欲鼓動簧舌之際,劉一海已轉回到麵前,“我不理你是真倭人也好,假倭人也罷,看你也不像什麼壞人~”邊說邊往後麵退去,退了有一丈來遠,俯身蹲下,將阿雲比羅夫那把短刃刀尖朝上倒埋於地上,拍拍手,繼續道:“好了,你自己慢慢挪過來,蹭斷繩索自可離去。”
瞧這意思是要放他走了。
要是擱在先前,阿雲比羅夫自是會喜出望外,可眼下~冊子沒了,留得一條性命有什麼用。
難不成再花幾年工夫從頭來過?眼下局勢越來越緊張,倭國與大唐之間倒還好點,畢竟不是直接接壤,但高句麗與新羅、百濟等國,卻是戰事不斷。雖然倭國目前還未直接出兵,但利益所在,不過遲早的事。退一萬步來講,就算時間容許,有沒前些年那個運氣還兩說。
這些年,為了收集諸多情報,個中滋味亦隻有自己知道。
阿雲比羅夫是下定決心要把冊子弄回來了,眼見著劉一海就要走人,大是焦急,也顧不得其他,放聲叫道:“好漢請留步!”
劉一海暗自偷笑,你道是真個要放阿雲比羅夫走麼?不過是裝裝樣子,試他一試,欲弄個究竟,看看這本冊子在他心目中到底有多重要。
劉一海回過頭來,道:“既已放過你,還待怎的?”
阿雲比羅夫不答反問,“好漢不想知那‘寶藏圖’個中究竟了麼?”
劉一海咽了咽口水,遲疑道:“算了罷,即便是尋著了,隻怕也是沒甚機會花。。。。。。”
阿雲比羅夫一計不成,又生一計,道:“敢問好漢家中還有何人?”
劉一海愣了愣,道:“隻我兄弟二人,你卻問來做甚?”
阿雲比羅夫顯得很誠懇,道:“賢昆仲殺了朝廷重臣,隻怕以後永無安寧之日了。”
劉一海確是有些奇怪,不曉得他為何突然說起這個,料來是在設法想要騙回圖冊,但這般繞來繞去卻是不知道想要說些什麼。劉一海往回走了幾步,道:“血海深仇,不可不報,難道你還想替那狗賊求情麼?哈哈~隻怕那狗賊現下已做了我大哥的刀下鬼了。”頓了頓,傲然道:“我兄弟大仇得報,以後的事也管不得那麼多了。”
“那狗賊死有餘辜,殺便殺了,誰去與他求情!”阿雲比羅夫正義凜然道,又瞧了瞧劉一海,歎了口氣,道:“我隻是替賢昆仲可惜罷。”
才多大工夫,王二在他口中也成狗賊了。
劉一海下意識地瞧瞧樹林深處,琢磨著要是王二聽得到這番言語,不知該作何感想。
阿雲比羅夫一步步按著自己謀定的計劃道:“我觀好漢你乃真漢子,倒是有個想法,不知當不當講?”
劉一海微微蹙眉道:“有話快說!”
阿雲比羅夫道:“賢昆仲身手頗為了得,與其亡命於山野之中,不若隨我遠走倭國,說不得還可闖出一番功名來。”
要論起來,說阿雲比羅夫誑言,卻也不盡其然。依著他的意思,確實是對馮、劉二人起了收攬之心,畢竟看他二人身手不錯,隻要他們肯隨自己回到倭國,一方麵,那圖冊自然不成問題,另一方麵,自己手下也確實需要大唐本土人士。至於他們到了倭國,肯不肯死心塌地跟著自己幹,想來也由不得他們了。
至不濟,隻要三人同行,強取也好,巧奪也罷,那圖冊總是有法子拿回來的。
他的算盤打得是挺好,劉一海卻是暗自發笑。
原還準備按事先設計好的,去換馮天長過來,二人輪著來逗他玩,待他精疲力竭時,頭腦不那麼清新了,再使話兒套出他的底細。眼下聽他這麼一說,估計也用不著老馮出馬了,說不得馬上就有結果了。
劉一海顯出一副心動模樣,瞬即又換成狐疑眼神,“跟你去倭國?別逗了!我兄弟二人先前對你又打又罵,真要到了倭國,人生地不熟的,你還不把我哥倆給賣了。不去!不去1”
阿雲比羅夫急道:“不會!決計不會!”
劉一海笑道:“就算你不計前嫌,大家夥真心實意交朋友,我兄弟二人跟你去了倭國又能怎樣?還不是無根的浮萍,還不如我在這山林之中打獵為生,即便有個三長兩短,好歹是埋土家鄉,總強過在外麵做個孤魂業鬼。”說著將兩柄鐵叉拿上,以退為進轉身而去,“好意我心領了,你還是趕緊著把繩索壟斷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