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他一雙漂亮到無情的鳳眸正睨視著她，絕世無雙的俊顏上薄唇微微抿著，那是不悅到極致的表現。
夙綰還從未見過這麼精致，又如此冰冷的人。
誘惑和危險並行，在他身上竟毫不違和。
對上夙綰渙散妖邪的眸子，鳳子燁眼底亦是有一到詫異劃過。
眼前之人麵容枯瘦淩亂，傷痕累累，但那雙空洞到無情的眼睛卻像是換了一個靈魂，隻是瞬間的對視，他便感覺出了同類的氣息。
“你是誰？”邪魅低沉的聲音再次響起，將夙綰從審視中拉回現實。
她是誰？
此話何意？
鳳子燁不記得她是誰了？還是看出了端倪？
“夙綰！夜王難道不記得了？方才在宮宴……”她故意提起宮宴的事，一是表明自己的確是夙綰本人，二是激怒對方，將話題轉移。
這人眼神太過毒辣，敏銳如斯，她以後可要注意些才是。
鉗製脖頸的力道陡然收緊，鳳子燁一邊欣賞著她脹紅的麵色，一邊低自嘲笑了一聲：“也對，不過片刻，你也沒本事換一個靈魂。”
語氣果決而肯定。
夙綰一邊承受著來自窒息的痛苦，一邊鬆了口氣。果然即便是如此玄幻的地方，靈魂轉換這種事還是未曾發生的。
卻在此刻，那隻鉗製她脖頸的手再次收緊，“那麼，招惹了本王，你做好死的準備了嗎？”
“等、等……”夙綰急忙伸手去拍打他的手腕，急急的道：“我、我贏了……”
從沒有一刻，夙綰覺得自己如此渺小。
僅僅是在對方一隻手掌之下，她便動彈不得，任人宰割。
如同躺在粘板上的魚肉的感覺，實在令人不甘到極致。
夙綰的話像是提醒了鳳子燁，他轉眸看了一眼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的靈馬，以及馬腿上那深深的一個壓印，“贏了？”
“嗯，贏、贏了……”夙綰此時真的急了，窒息的感覺越來越強烈，眼前甚至漂浮起一片白霧。
雖然隻是阻斷呼吸，並未摧毀她腦中的晶核，但誰又知道真的沒了氣息之後，她還會不會再醒來？
“如此拙劣的手段，也敢跟本王說你贏了？”如此，手上的力道再次收緊。
稀薄的空氣無法進入身體，夙綰白眼頻頻翻起。
軟的不成，積壓在體內的怒氣和不甘頓時爆發了出來。
夙綰眸色一深，拚盡全力吐出一句，“放、了、我，我、將會、成為、你、最強大、的、對手！”
“你、敢、嗎？！鳳子燁！”努力壓製住翻白眼的衝動，與那雙近乎眯成一條縫隙的眼睛對視。
這一刻，鳳子燁徹底看清了夙綰的眼底。
那是一汪深不見底的黑譚，與這個世界仿佛隔著一層東西，無情，決絕，黑暗，似乎任何人都走不進去。
她不似無的放矢，他竟聽出了認真。
就在大家瞪大眼睛，以為下一秒夜王殿下就會捏碎夙大小姐脖子的時候，他的手掌陡然鬆開。
“挑釁本王？”
“很好，小東西，你成功勾起了本王的興趣，隻是若你做不到，後果可就不像現在這般輕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