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錯覺,隨風竟從王爺臉上看到了一絲興味。
新鮮的氧氣魚貫而入,夙綰正抱著脖子努力呼吸,並感歎自己一天之內體會到了兩次活著二字的美好。
聞言差點一口氣嗆到,輕鬆?
這麼多雙眼睛看著,誰特喵跟她說說,又是拖行又是遊街又是掐脖子的,到底哪裏輕鬆了?
“夜王這是答應放過我了?”在心底翻個鄙視的白眼,夙綰抬起下巴,以一個對手的姿態回視對方。
她知道,自己賭對了,鳳子燁這種狂放自大的人,從來都不缺弱者的眼淚。
他需要的是對手,一個能與他一戰的對手。
夙綰心底鬆了口氣,在鳳子燁對自己的興趣沒消失之前,她應該是安全了。
然而,她到底是低估了鳳子燁的霸道。
“記住,本王不是放過你了,而是給你時間打敗本王。”他負手而立,眉頭微抬,說話的時候不緊不慢,邪魅妖嬈。
夙綰一噎,恨恨的瞪了他一眼,此人果然性情詭異,“那夙綰現在可以走了嗎?”
“不不不,你還不能走。”鳳子燁饒有趣味的伸出一根手指,在她眼前晃了晃,“回答本王一個問題,答對了才可以走。”
渾身血淋淋的傷痕已經在悄然結痂,衣衫早在被馬車拖行時已經破碎,若不是夙綰過慣了末世衣不蔽體的日子,此時早已沒臉站在大街上了。
周圍的指指點點,唏噓短歎,她並不是聽不到,而是不在意。
與活著吃飽穿暖相比,這些對她來說簡直不值一提,更何況即使是破碎了,她身上不該暴露的地方依然安全的很。
“若是答不對呢?”對方的眼神毫不遮掩的戲虐,夙綰一點都不懷疑問題定然非同尋常。
“答不對,那我們的賭注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鳳子燁摸著光潔的下巴,衣袖翻轉,右手中多了一朵薔薇。
花朵嬌豔欲滴,美的如同一隻妖精,在陽光下綻放出最美的舞姿。
夙綰瞳孔緊縮,不用想,問題定然與這朵花有關。
果然,鳳子燁將花微微往前一送,“這朵花美嗎?”
“美。”與末世的枯竭相比,這個世界的任何東西都是美的,即便是路邊的狗尾巴草,夙綰都覺得美麗的很。
鳳子燁薄唇微微一勾,流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
夙綰不懂他這笑是什麼意思,幽深的瞳仁卻是緊緊縮著,散發出濃烈的警惕。
果然,下一秒,便見他將那朵薔薇攥在手心,用力揉了起來。
鮮紅到發紫的花汁自掌縫流出,順著他如玉的皓腕流入衣袖,與刺眼的紅色融為一體。
方才圍上來等著看熱鬧的人,悄然撤退。
這樣的夜王有一種令人懼怕的魔力,他渾身散發的氣勢,太過強大,像是裹挾著什麼無形的東西,一點一點往人皮肉裏鑽,直至鑽進心肺。
“現在還美嗎?”輕到仿佛呢喃的聲音,令夙綰莫名打了個寒顫。
她搞不懂鳳子燁是什麼意思,一朵花而已,問她兩次美不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