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曉寒並沒有立即回酒店,而是獨自來到商店去采購物品,皮森先行回去收拾了。易曉寒采購了一大堆物品。有可以高達數千度的溫度計,兩個羅盤,一個可以測偏角,一個側頃角,望遠鏡一個,冷光燈兩盞,兩把十字鍬、兩把鎬、一把絲繩梯子、三塊包鐵的側板、一把斧子、一把鐵錘、幾把螺旋、一些螺釘和幾根編得很長的繩索。這些東西形成一個很大的包裹,因為單單那個梯子就有三百米長。
他回到酒店,將他從岩洞裏帶出來的一些岩石拿了出來,盡管林劍忠說過不要碰裏麵的東西,但他還是趁他不注意取了一些礦樣。
『是火成岩。』易曉寒放下放大鏡下的岩石,自言自語:『我們剛才的確是到了火山口上。』他翻動另外幾塊石頭,經檢驗,這都是爆發過的玄武岩、凝灰岩、火山的礫岩和熔岩流和熔合斑岩結成了不可思議的可怕形狀。易曉寒已經可以確定,那的確是一座活火山,岩漿還一度到達過他們剛才到過的地方,可是為什麼地質專家沒有發現過呢?
易曉寒聯想剛才的環境,實在看不出哪裏布下風水中的障眼法,他本來對自己的風水知識滿自負,現在終於發覺學問不夠用了:『早知有今天,當初就該多讀一些書,再多學一些東西。』
他站起來,想去看看皮森準備得怎麼樣了,誰知一到門口,聽到裏麵傳來一陣陣奇怪的聲音:『嗯……啊……嗯……』這分明是作愛時銷魂的呻吟。
易曉寒大怒,一推門衝了進去,見皮森競抱著一個金發美女在床上**纏綿,他的闖入令兩人都一驚,易曉寒對著床上目瞪口呆的皮森大喊:『我們現在有多少事要做,你居然還有心情嫖妓。』
『你先出去吧。』皮森把幾張鈔票塞進那**手中,**作個給她電話的手勢,又氣鼓鼓盯了易曉寒一眼,提著衣服出去了。
『老大!』皮森在床上點起一根煙:『你知道你現在是去幹什麼嗎?我這是在作放鬆運動,準備幹大事呢。』
易曉寒怒道:『你一陣沒有女人會死呀?』
皮森咬著煙叫道:『你搞錯沒有,那可是火山口呀,不要說還有那什麼五馬分屍,你想一想,你跑到那裏就等於一隻螞蟻爬到槍口上,指不準哪一秒砰地一聲,那岩漿就把你衝到萬裏星空去了,這可是九死一生呀,我不趁現在能享受時享受一下,萬一有個什麼三長兩短……』
『你這家夥,這麼怕死就不用去了。』易曉寒火了,一甩門出去了。皮森惱火地按滅煙頭:『不去就不去,誰稀罕呢。』
易曉寒回到房間,心裏陣陣氣惱,可他心裏也禁不住奇怪,皮森這人的作風他不是第一天才知道,其實皮森表麵吊兒郎當,但嚴格說起來,他並沒有因貪財好色誤過正事,事情處理得總是井井有條,使自己能安心研究學術問題,不用為外圍瑣事操心。
可這次易曉寒總覺得心裏很氣悶,他回想起出發前卜的那一卦,再聯想到今天看到的一切,不祥的預感越來越強,以至這種平時隻會讓他付之一笑的小事,也會大動肝火。他忽然想起一句話:『知道未必比不知道好。』是的,相比起來,頭腦簡單的人是幸福,正是他們什麼都不懂,所以他們反而毫無憂患意識地一往無前。
與皮森這一吵,本來打算馬上出發的易曉寒倒不想馬上動身了,在這樣壞心情下工作是不智的,他覺得再到街上走走散散心,等心情好點再去,何況皮森這人也不是個小氣的人,說不定他回來時他已在門口笑臉相迎了。想到這裏,易曉寒換上便裝,出了酒店,走了三藩市的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