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脫離市委機關
(內容提要:時間進入20世紀90年代,社會前進很大一步。由此發生的變化我已經不適應,隻得離開市委機關,單獨從事輔導站的工作。)
輔導站是我工作的大頭,這時有400多學員分三個年級。每年級有行政管理、經濟管理和財務會計三個專業。其主要構成是市級機關的幹部,和幹部的子女們。這時候由於體製僵化,前麵的章節說了大學、中專畢業就是幹部,就要由國家包分配。普通大學、中專每年的招生指標都少,函授大學的指標也嚴格限製。在湔江堰市20世紀80~90年代的時候,每年畢業的初中、高中學生好幾千人。其中能夠考上大學、中專的合計不到200人。幹部隊伍的主要構成是初中、高中學曆的人。
黨的幹部“四化”即 革命化、年輕化、知識化和專業化要求提出之後,幹部學曆達標成為硬任務。許川部長曾經講過,需要補充學曆的幹部很多。如果全部放到普通高校,一是沒有那麼大的容量,二是費用太高單位和社會都無法承擔。許是上海人,上海解放前就有函授教育。函授教育費省效宏,容易為社會的各方麵所認可。所以用函授方式,提高在職幹部的學曆,就成為許部長極力推廣的一項事業。
成人高考不到10%的錄取率,平心而論當時的幹部,能考取省幹函院也是相當不容易的。但是在省幹函院(簡稱省院)僵化的辦學模式之下,分院和輔導站工作起來都相當困難。由於省院不搞教學隻管考試,分院必須組織教學;但是並不知道如何考試,當時這就叫教考分離。別的分院、輔導站,如何解決學員考試及格?我不知道。我們輔導站學員考試及格,我采取請主講老師的辦法解決。主講老師即出試題、評試卷的老師,有他們來講課學員的及格問題即迎刃而解。
湔江堰地近成都,距省幹函院的兩所主辦大學:四川師大和西南財大都近。川師大是我的母校,西南財大積極支持省幹函院的工作。因此我請主講老師的活動,得到他們的積極響應。但是其中的工作量,以及經費支出,活動接待不是常人能夠理解的。時下人們幹工作的特點是,都想管理錢物,並不想幹具體事務。自從有輔導站起先後有幾批人,都想把輔導站的錢物管起來,但他們都不願過問工作。另一方麵學員能否招得起來?招起來能否畢業?這也是必須考慮的問題。因此領導方麵就遲書記來說,他也不可能將這項工作,交給口頭上說得好的人。
鍾部長來了後,先是叫輔導站為之報銷單據,一報就是200~300元。鍾不知用什麼辦法?讓宣傳部的下屬單位,給購買價格上萬元的手機。當時手機通話費,特別是長途相當貴。鍾的老家在四川邊遠地區,輔導站給報銷幾次話費,竟達數千元!須知這時候普通幹部的月工資,還不到200元呢!每次他要報銷還得說些很刺激的話,如你看著辦吧!這是給XX領導的!這是宣傳部工作需要!如此等他還嫌不足,直接要輔導站劃錢給宣傳部,實際上劃到講師團賬上。根據教育法任何單位和個人,不得侵占教育經費!違者要處以黨紀國法,但鍾部長申明輔導站是他在管。
鍾的理由是輔導站過去,為宣傳部、市委辦,兩次購車、一次購電腦花費不少的錢。為什麼他來就不劃錢給宣傳部?是否對他有意見?再是這樣發展下去,如果輔導站出問題他就不管。我隻好解釋兩次購車,並非輔導站全部付費;買電腦隻是我經手,別單位為宣傳湊的錢。實際上輔導部多年的積累,已經為宣傳部和市委辦購車開銷花費了,要喘口氣再過些年才能再積累錢。接下來的事實證明,鍾部長此人是很不容易應付的。
這天早晨宣傳部例行會議,劉部長突然宣布,輔導部的經費由鍾部長簽字報銷。因為領導們決定的我隻能服從,此後一段時間我的工作簡直無法進行。因為省幹函院的工作,不比普通中小學教學,裏麵有許多不確定的因素。首先川師大、西南財大,主講老師、教授們來授課,課時費肯定比省幹函院文件規定的高許多。這得向鍾部長反複解釋為什麼?否則有人懷疑我從中分肥。某天在成都和鄰近區市縣輔導站的人,吃了頓飯花費幾十元錢,這得用好多話說明為什麼。某天成都老師來沒有在市委夥食團用餐,而在外麵餐館吃飯,這又得淘神費力解釋一番。
再說輔導站的工作重點:一是外麵請老師來講課,二是管理學員保證到課率;三是辦好文化補習班,爭取盡可能多的學員過成人高考關。如果每次都在為幾十元、上百元的報銷費盡口舌,那麼這工作根本無法進行。事關幾百個學員能否畢業?我不得不考慮下一步自己的動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