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2章 風雅(1 / 1)

說到‘風雅’,有的是真‘風雅’,有的則是附庸‘風雅’。風雅也分高低。高者,曲高和寡,難以複製;低者,吹彈可破,經不起曆練,經不起琢磨。所以,開始的時候,大家都不相識,不知對方的底細,言語拘謹。偶有交流,心裏生怕被別人比下去,也都是拿出自己得意之作,還看不出一個高低、優劣。後來,見的多了,自然就熟識起來,有的人依然談笑風聲,遊刃有餘,有的人則稍顯羞澀,躑躅猶豫,沉吟良久才發一言。

單一喝茶也是無聊。後來,有大方者,設下對局,玩起了文字遊戲。先從最簡單的對對子開始。什麼‘山山水水,處處明明秀秀;晴晴雨雨,時時好好奇奇’。什麼‘荷花莖藕蓬蓮苔,芙蓉芍藥蕊芬芳’。什麼‘林花經雨香猶在芳草留人意自閑’。……這群準秀才中,肚子裏有真墨水的不多,大多數人水平一般,又想參與,造句都是引用古言,看似清雅,其實酸的很。薑夢桃聽在耳朵裏,有些不屑。所以,她隻聽,不說。

奈何肚內的墨水有限,能表現的很快就表現完了。文不能文時,又拿什麼來附庸風雅。於是,有人想到了琴,想到了棋,想到了書法,也想到了繪畫。文字上不行,就從技藝上找麵子。然而,人不同,修習的程度不同,技藝的水平也是參差不齊的。不比,不見高下。一比,再原形畢露。

平時覺得自己技藝高超者,常自鳴得意。可是,當他一在茶館裏,顯擺出來,立刻有不服氣的人站出來爭相鬥法。一時間,茶館裏劃分出了好幾個格局。琴、棋、書、畫、詩文、閑人,……都各自歸類。有些人有明顯的分類,有些人則明哲保身,不顯山露水,而是悠閑的留連於各類之間,這裏看看,那裏晃晃。閑人中,有的是刻意隱藏了自己的才能,不肯輕易的表露;有的則是有自知知明,暗自觀摩、學習。

薑夢桃不管什麼,隻要是茶館裏的人一有表現,總愛拿來與薑峰比。比來比去,那麼多的人,竟沒有一個能出其右者。薑夢桃內心好不失望。

先說書法,也就是寫字,薑夢桃最喜歡的,也是最擅長的,六藝中最得意的。當然,她也是最感興趣的。開始的時候,熱衷書法的人裏,還有人敢在當場抄整篇的詩文,然後供大家賞評。後來,大多拿來的作品就隻寫一、兩個字,而且都不在當場寫,是先在各自的住處寫好了帶過來的。不用猜,這一定是背後用過了功的。

畫,也是如此。幾筆青綠的山水,不見功底。這一向是薑峰鄙夷的。他曾說,女子做此等畫尚顯高雅,而真人如果也如此作態,則是外強中幹,不如流了。

棋和琴,當然不能預先弄好了帶來,隻能表現在當場。琴,亦無錯,隻是無情。棋,一局一局的比,看不到奇局,全是熱鬧。薑夢桃鬱悶的很,完全沒有了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