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峰放好水桶以後,薑夢桃也同時上到了濾網架前的梯架上。這個高度差,按照薑夢桃的身高,設的剛好。薑夢桃舀了水,不用把手臂抬高,平行著就可以把水輕鬆的劃著圈兒緩緩的灑在濾網上。水流潺潺,緩緩的從布製的濾網上慢慢的滲下,一層一層,最後一層的下麵隻得一股細流,直直的注入最下方的壇子裏。最上層濾網中的水全部濾淨了,薑夢桃才再添下一勺,這樣不至一次加水太多。如果一次加水過多,不能及時濾下,不僅過濾的效果不好,也會因為水量太多,積在下麵的濾網裏盛接不完,便會從濾網的邊緣上漫出去。如果好容易得到的水,就這樣失去,那就太浪費了。
兩桶雪水可以裝滿一壇。薑夢桃的這個辦法,很快便可以完成。十幾筐的雪,才能煎出一桶水。兩桶水,就需要約三十筐左右的雪。相比之下,采雪反而顯得更加的勞累。孟山和林四娘一上午,已經往山上跑了無數趟,熱的脫了外麵的冬衣,臉上還在冒著熱氣。薑峰負責煎水,中途也夾帶著上山采雪。雖然不像孟山和林四娘那樣熱的隻穿單衣,還在出汗,可也跑了很多趟,熱的臉上微紅,額頭有汗。
“哥,我也去。我和你一起去采雪。”薑夢桃濾完了四桶水,從台子上跳下,伸手抓起一隻竹筐,跟在孟山的身後,也往山上跑。薑峰看見,在後麵大聲叮囑,“夢桃,山上雪深,要小心啊。”“知道了。你放心吧。”薑夢桃一邊跑,一邊大聲的回答。她說話時沒有回頭,聲音因為背向,傳到薑峰這裏,音量縮了一半,言語也有些模糊了。
薑峰向薑夢桃的背影,擔心的多望了幾眼,又接著低下身去燒火、煎水。
如此反複,從卯時起到午時止,薑峰已經封了整整十壇雪水。餘下未濾的水也已有十餘桶。林四娘便不再出去采雪,而是穿了衣服到廚房中,去準備午飯。炊煙嫋嫋散去,水濾完了,飯也好了。四人收工,圍坐桌邊。真是累的時候,吃什麼都香。薑夢桃狼吞虎咽,竟比平時多吃了一碗飯。林四娘見薑夢桃吃的香,慈愛的笑道,“夢桃,你吃的太快了,喝些水送一送,仔細噎著。”果然,薑夢桃一恍神,咽喉就被一大團飯給塞住了,嗆的直咳。孟山立刻遞上水來。薑夢桃接過來,雙手捧著,一陣兒的豪飲,把塞在喉嚨裏的飯送下去。危機解除,她長長的舒一口氣。薑峰含慎而笑。
下午,封壇、埋水,一直持續到傍晚。等把所有的壇子都埋好,天也已經黑了。孟山又留下來吃了晚飯。
晚飯以後,薑峰又向孟山提起,想送他到山外的書院去讀書的事。孟山支支吾吾的,話也說不清楚。薑峰自己猜想,前幾次也是如此含混不清,一定是缺少學資,所以孟山才會對到山外求學的事兒如此的猶豫。這次再提,薑峰是有備而來。他早早的讓林四娘準備好了一百兩銀子,打算送給孟山,讓他無後顧之憂,可以安心到書院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