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心裏的那股子衝動的興奮勁兒過去了,到了真的要認真說合此事的時候,景堯突然發覺,自己張不開嘴兒,在於他這樣一個羽翼未豐的小孩子,跟大人講這件關於婚嫁的事,是真的好難張嘴。
他也試圖說來著。可是,幾次想要開口,看到老夫人眯著的慈祥的雙眼,他的心就像是被什麼梗住了一樣,話在肚子裏準備好了,可就是出不了唇。
少主子給奴才做媒,小人兒給大人兒的牽線。是真心的不好開口啊。
一來,景堯想,他畢竟不是王家的正經兒主子,隻是親戚家來這裏借住的孩子,從真正的意義上講,他是沒有正式的資格在這件事上給王家的奴才們做主的。二來,他的年齡也比孟山和春紅小的好幾歲,從心裏上他要講出婚嫁之事多少有些害羞,特別是這件事必須要對老夫人和太師講,景堯的心裏慌亂,細細的想了,也有一層的顧慮,他們不會誤會自己讀書不專心,過早在談情的事著了意呢。
為此,景堯在老夫人和太師麵前踅摸了幾次,也找不到十分合適的機會,心裏又害羞的很,最終還是開不了口。
薑夢桃那邊是明顯的著急了。景堯無法回複。他便躲。能躲一天是一天。於是,這件事就這麼一直拖著。
關於他與春紅結親的這件事,孟山的心裏是不急的。因為他覺得有各種原因在,這件事要成功希望是微乎其乎,也就是說不大可能成功,所以他把自己的心思全部專注的用在了學武上,對這件事的關注不多。雖然他偶爾也會想,但是那也隻是一閃而過,停不下來,也留不住。
在開始安排孟山學習馬上功夫的時候,太師那裏就已經露過口風兒,有讓他跟隨王棲桐的父親到邊關任職的打算。因此,孟山就想,如果真的要去那裏,是必然要冒風險的。且不說,會隨時有可能加入軍隊應戰,就是為了保護王大人的人身安全,也時時麵臨著與人拚死撕殺的危險。自己一去,將生死難測,萬一有個萬一的,薑夢桃已經放心不下,春紅就更加的對不起了。
景堯說過那個保媒的話,過了幾天都沒有音信。孟山想,怕是跟太師或老夫人說過了,沒有得到應允,所以見了麵,景堯才避而不談的。於是,他也就死了心,徹底放開此事。
可是,薑夢桃的心沒有死,在鮮活的渴望著一個確切的結果,所以糾結著懸在那裏,片刻不寧。
按她的想法,是不願意這件事不明不白的過去,一定要親耳聽到景堯說個準信兒。到底是行,還是不行。
她的心情越是這樣,景堯就越是躲著不敢單獨見她,怕她逼問。上學不同路,放學閃的快。
就是薑夢桃抓住機會問了,景堯也總是支支吾吾的不肯正麵回答,一問就含糊,推三阻四的。景堯的態度,讓她心裏更加的緊張了。已經好幾天了,老夫人和太師那裏一點兒動靜兒也沒有。難道是景堯還沒有和他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