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夢桃突然懷疑起來。景堯被她逼問的急了,便說了真話。“我還沒有開口問哪。你以為這種事兒就那麼好張口的。我畢竟……畢竟在外公、外婆眼裏還……還是孩子。說媒這種事兒,是不能隨便亂說的。”景堯說話的時候,明顯底氣不足。一共隻有幾句話,說的磕磕巴巴的。
那就是因為不敢說,不好意思說,而沒有說唄。薑夢桃的臉頓時就拉長了。那份失望呀——讓人看了心酸。
景堯自以為說的十分娓婉,可是意思還是那個意思,並沒有因為說得娓婉而減輕了話的效果。其意分明是’此事不能成功‘的意思。揭開了說就是,這件事即使要說,也要等到他到了能說這種事兒的年齡,才好和老夫人和太師講。
薑夢桃聽了心寒,到了景堯能說的時候,孟山和春紅也早已是人到中年了。那個時候再說,還有什麼意義,就是黃花菜也全涼了。人尚且不知怎樣了,哪還有什麼心情成的什麼親呀。
看到薑夢桃灰心喪氣的樣子。景堯實在是於心不忍。“你……先別著急。我再試試,看能不能瞅個機會。我保證,一但有機會,便立刻說。好不好?”薑夢桃沒精打采的用眼角兒,斜了他一眼,說道。“啥機會。哪裏會有機會了。”
“比如……比如……”因為內心的歉意,景堯在努力的找補,想要補救自己的失誤。“外婆突然說起有關婚嫁之事。我就可以順著她的話音兒,把這件事兒給順出來。對不對?”景堯邊說,邊偷眼觀察薑夢桃神情的變化,極力的想著辦法證明催成此事的機會還是有的。
然而,薑夢桃是個十分明白的人。無論心情怎樣,頭腦總是清楚的很。對於這件事,她已經看的十分清楚,景堯內心有不肯輕易求人的傲氣,也有對男女之事的羞澀,是萬萬開不了口的。沉靜了一會兒,她在心裏默默的長歎了一口氣,不用報怨什麼,也就是他們兄妹福薄,孟山的命裏就沒有這個福分。春紅……終該沒有這份姻緣罷了……
且不說,他們這邊就這樣不清不楚的對這件事按下不提。春紅那裏卻一直在盼著,心裏對這份兒情始終放不開,丟不下。
自從薑夢桃和景堯不去馬場騎馬以後,她就再也沒有機會給孟山帶點心了,心仿佛少了什麼似的,很空。能送點心的時候,就那麼倚著門,看著薑夢桃拎著食盒出去,心裏是有盼頭兒的,人去了,總可以留下幻想,她可以幻想著孟山吃點心時開心的模樣。僅是這樣,春紅就覺得心裏很滿足,很幸福了。可是現在,她什麼也做不了了,甚至想像從前在書院時那樣,遠遠的看孟山一眼都很難。孟山因為有太師吩咐的任務在身,很少在府裏當值,春紅常常從太師的書房那裏路過,一次也沒有見過孟山。
她又做了一雙鞋,很想找個機會送給他,現在隻怕是也不能了。每次在園中,她走過太師書房的時候,都要停下來,駐足觀看一會兒,心裏想著孟山忠厚、平實的樣子,默默的發一會兒呆,歎一口氣。心事不能為外人道,她所能做的也就隻有這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