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倒是覺得這是好事兒。因為工部侍郎是太師的門生,也就是王棲桐父親的師弟。景堯的娘是王棲桐的姑姑。論起來,景堯與侍郎家的公子也算是師兄弟。從前兩家的關係就好,在京城時常常往來走動,可以算是世交了。現在,讓景堯和他家的兒子也交好,自然是順理成章的事兒。
見老夫人已經先許了,景堯不好反對,無奈,隻好答應結拜。工部侍郎夫人見景堯答應了,一麵高興,一麵在心裏盤算著下麵的話要怎樣說。
其實,讓景堯和工部侍郎之子義結金蘭這件事,也不算什麼。雙方的人才,門第都相當,結就結了。無非是在禮法上多了一個兄弟而已。況且,這樣的事,隻能是好事,不能算做壞事。可是,後麵的事,對於景堯來說可就不是好事了,也許還會成為大大的壞事。
當晚,晚飯之後,別的賓客吃完飯就各自散了,回去休息。隻有工部侍郎夫人,一直賴在老夫人房裏閑聊,說來說去也不過那幾句話。
老夫人忙碌了一天,到了這般時候,身體早已乏了,但是礙於情麵,工部侍郎夫人不肯走,她便無法躺下休息,因此不得不苦撐精神陪著。
其實,工部侍郎夫人也無別的話好說,無非是誇景堯好,搜腸刮肚的找了許多的溢美之詞,說了景堯許多的好話,並且反複的強調自己是如何如何的喜歡景堯這個孩子。依她的心思,說這些話是想把話引到兒女的親事上。
無奈,此時老夫人已經疲憊的精神不濟,頭腦也不如白天那般的靈活了。她說了半天,老夫人才勉強反應過來,覺得她這是話裏有話,欲言又止。而且,老夫人也看出來了,如果今晚工部侍郎夫人不把這個意思說明白,是斷然不會離開的,與其這樣拐彎抹角不如直接言明。於是,她便問道。“夫人為何如此的喜歡景堯呢?”
此問正中工部夫人下懷。她磨破嘴皮,等的就是這一問。老夫人終於問了,她便趁勢順水推舟把心裏的那層意思說了出來。
老夫人聽明白了,但內心有些為難。訂親?畢竟,景堯今年才剛滿十二歲,而且父母都遠在塞外,不在身邊,這個時候訂親似乎有些不合適。一來年紀太小,二來父母不在,老夫人與他也是外婆、外孫的關係,總要尊重人家薛家的意見。所以,老夫人是不想越俎代庖這個時候就答應工部侍郎夫人,以免委屈了景堯,唐突了薛家的長輩。
想了想,老夫人說道。“這個事情,我說了也不算,還要和太師商量一下。景堯畢竟姓薛,這樣的大事,還是要聽薛家人的意見。當然,也要問問景堯自己的意思。他父母不在這裏,也須先去個信兒,問一問他們的意思,才好回話兒。”
老夫人的話,意思猶豫。她不肯作主也在情理之中,但是這樣的推辭令此事一下子陷入可與不可之間。工部侍郎夫人是心急的。按她的心意,是想早早的把這門親事訂下來。但是,她也是個明白人,知道老夫人的話在理。婚姻大事,必須父母作主,這個禮法還是要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