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想越覺得心裏不安,小兒子失蹤,現在突然有人送來了一個被石膏裹著的人,他隱約間猜到這裏麵有可能就是兒子林恬,這一頓邦邦邦敲下來,好人都得被敲成死人,何況是一個被困在裏麵的人。
林飛沉吟了一下,也帶著兒子林青陽走了過來,隨著林宏亮三人檢查起了石膏人。
冷漠拿著鐵錘看了眼林逸民,林逸民也沒說話,這石膏是雪骷髏特製,裏麵加了乳膠以及另外的黏性東西,想要慢慢刮下來可不容易,也隻有像自己這樣的高手用強大的異能力才能震碎石膏,而不傷到裏麵的人。
以林青陽的功力也辦不到,他可不擔心林宏亮找到辦法弄開,因為不傷到裏麵的人弄開是不可能的,雪骷髏的手段他再清楚不過,不管怎麼弄開,裏麵的林恬都是一個死人。
林宏亮一家人像是在欣賞一件藝術品,上摸,下碰碰,左瞧瞧,右看看,卻是除了看到一雙被血水模糊的眼睛和黑漆漆的鼻毛之外,再也看不到裏麵人的一絲肌膚,更別說判斷出裏麵的人是林恬。
“飛兒,有辦法弄開嗎?”林宏亮並不願意讓林逸民動鐵錘敲開,所以看向了大兒子林飛。
林飛皺著眉頭轉動著腦子,卻也想不到合適的辦法,於是看向自己的兒子問道:“青陽,你有辦法嗎?”
林青陽剛才也檢查了石膏,發現很堅-硬也很堅固,可能除了用錘頭砸開,沒什麼更好的辦法,他搖了搖頭,臉色有些深沉。
林逸民暗罵裝13,卻也抱著膀子一點也不著急。
淮西林家其餘人也都圍了過來,紛紛發表著意見,卻也沒有什麼可建設性的好意見,還有一個腦子不開竅的青年說道:“要不送去醫院或者公安局吧。”
“你腦子進水了,這是送給咱們淮西林家的,再送出去,豈不是被人家笑話我們淮西林家無能。”腦子不開竅的青年被長輩訓斥,漲紅著臉閉嘴不敢再開口了。
“好了,逸民,砸開吧。”林宏宇老爺子語氣淡然的發表了意見,卻是一錘定音,沒人再敢反對了。
林逸民哼哼一笑,對著冷漠點點頭,後者拎起鐵錘再次敲了起來,隨著第一塊石膏脫落,所有人臉色都變了,石膏果然是粘著身體,掉下來的石膏上沾滿了血肉,而血水順著石膏缺口便流了出來。
冷漠不敢再敲了,不安的看向了林逸民。
事已至此,在場的人都看的明白,裏麵的人弄出來以後估計也活不下去,石膏粘連著身體,這可是活活去掉一層皮肉。
“大爺爺,還要繼續敲開嗎?”林逸民沒有霸道的吩咐冷漠繼續敲,而是看向了林宏亮問道。
林宏亮老臉微微抽搐,這種情況林逸民問自己,還這麼尊敬,這讓老頭子更加感到了不對勁,可是他又有什麼辦法,沉聲道:“敲吧。”
冷漠再次拎起錘頭又是一番敲打,很快,石膏一塊塊脫落,一個全身是血的血人暴露出來,當將腦袋上的石膏掰開後,所有人都驚呆了,這還是人嗎?兩個耳朵都沒了,全身所有的皮都被扯了下去,血水猶在流出,血人也直挺倒了下去。
所有女性都捂著眼睛不忍再看下去,而一些淮西林家青年則驚呼聲不斷,因為他們發現了一個很奇怪的現象,這個血人按理說是女人,但是胸部平平,毫無突出之處。說是男人吧,兩-腿間也看不到凸起,隻有一個血洞。
很快,聰明之人猜到了是怎麼回事,這就是一個被割掉了卵蛋的男人而已。
林老爺子麵色平淡,沉聲道:“看看有什麼證明身份的東西。”
冷漠點點頭,上前檢查了一下還在抽搐沒有死絕的血人,從脖子上扯下了一條紅繩項鏈,拿到了林老爺子麵前。
林老爺子眉頭深鎖,淡淡看了眼紅繩項鏈,吊墜是一個墨玉飛翔的駿馬,他轉向不遠處的林宏亮歎息道:“宏亮,過來看看吧。”
林宏亮也不用媳婦們攙扶,快走幾步到了林老爺子麵前,接過冷漠手中的項鏈,看了幾眼,全身劇烈顫抖,捂著胸口,滿頭冒出了冷汗,這老頭心髒病又犯了。
林飛幾人急忙奔了過來,扶住了臉色鐵青,口吐白沫的林宏亮,大聲呼喊著爸爸,開始給老頭吃起了速效救心丸。
林恬的老婆眼睛直直的看著公公手中的項鏈,這是丈夫貼身的東西,她一眼便認了出來。
“啊!阿恬……”林恬已經身材變形的老婆悲天忽地的痛哭失聲,也顧不上再管公公,跌跌撞撞的奔向了血人,本想撲倒抱起血人,可能害怕或者不想髒了自己嶄新的衣服,隻是蹲在血人麵前嚎啕大哭了起來。
淮西林家其餘人也都紛紛色變,鬧了半天這居然是二老太爺的兒子林恬,所有人麵麵相覷,渾身都感到一陣發寒,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林恬得罪了什麼人?會在淮西林家大喜之日給淮西林家送了這麼一份大禮。
人群內的楊舒雲身軀輕顫,她猜想過裏麵的可能是林恬,但也不確定。此時知道果然是林恬後,她的臉色變得煞白,心中既感到悲哀又覺得解氣,緊緊咬著嘴唇極力克製著內心中的不平靜。
林小凡眼角餘光瞥到了妻子的情緒變化,伸出一條手臂摟住了楊舒雲的肩膀,楊舒雲仰臉看了眼丈夫,心中溫暖,一顆心也漸漸踏實了下來。
林小凡深吸了一口氣,也沒有厚此薄彼,另一隻手臂也擁住了方依雲的身子。
林逸民臉色淡然的掏出一支煙點燃,也沒看地上快要死掉的林恬,一臉笑容的回到了臉色同樣蒼白的慕念雪和石冰倩身邊。
林小凡和楊舒雲雙雙看向林逸民,三人對視了一眼,一切盡在不言中,楊舒雲心中感激而溫暖。
就在林逸民也學著老子左擁右抱,摟住慕念雪兩女時,吃了速效救心丸的林宏亮換過氣來,在林小凡夫婦的攙扶下站起身,老臉氣得都扭曲在了一起,衝著林逸民怒罵道:“畜生,是不是你幹的?”
林宏亮這一嗓子吼得聲音可十分洪亮,嚇得林逸民差點將嘴角的香煙掉下去,這讓林逸民的火氣騰一下就冒了上來。
林老爺子和林小凡的臉色也變得陰沉下來,林宏亮罵林逸民是畜生,那自己父子不也成了畜生,林老爺子第一個不爽了,咳嗽一聲,沉聲道:“老二,你要幹什麼?”
“林宏宇,雖然你是我大哥,你也是淮西林家一家之主,但你如果今天還要護著這個畜生,我林宏亮和你沒完。”林洪亮急火攻心已經失去了理智,孫子剛剛慘死,轉眼兒子又死的淒慘,他都不用思考這件事和林逸民脫不了關係,這時候他豈能忍得下這口氣。
“放肆,你要造反不成?”林老爺子眼睛一瞪,一家之主的威嚴 ... 廢話不再細說,閑話休得再提,放下這個不寫,單說其他。
轟,淮西林家老小驚呆了,林逸民的速度太快,以至於他將林飛舉到半空時,淮西林家老小才回過神來。 轉眼間,林青陽被踩在那個送禮的醜臉男人腳下,林飛又被林逸民控製,這一變故,屬實讓淮西林家老小有些驚惶不安。
林青陽的四名武僧下屬也在淮西林家人群內,看到自己的主子被製住,四人對視一眼,四道人影躍出人群向著鬼臉撲去。
鬼臉抬頭看著撲來的四人,嘴角露出一抹不屑的冷笑,身子淩空而起,猶如離弦之箭一般迎向了四人。
在淮西林家老小與護衛下人震驚的眼神中,五道身影在空中傳出一陣劈裏啪啦的拳腳聲,悶哼聲中,四道身影來的迅疾,去的也快速,四道身影倒退著飛出,砰砰四聲,濺起一片塵土,四名武僧倒在地上,臉上已是一片死灰。
鼻子裏發出一聲冷哼,鬼麵於金城神清氣爽的飄落在地上,再次抬腳將要爬起身的林青陽踩在了腳下。
“逸民,你這個混蛋,放了我兒子。”林宏亮氣的老臉鐵青,轉向林逸民怒吼道。
林老爺子微微搖了搖頭,眼神中流露出一抹不忍,但也隻是一閃而逝,老爺子對著冷漠等護衛喝道:“還等什麼,將林宏亮一脈全部給我抓起來。”
冷漠等一群護衛不敢再遲疑,紛紛上前將人群內林宏亮一脈的直係,旁係成員控製了起來,而冷漠則與另一名護衛頭目走到了林宏亮麵前。
“大膽,你們敢抓我?”林宏亮怒喝道。
冷漠臉色未變,上前一步將林宏亮的雙臂扭在了背後。
“林宏宇,你喪盡天良,你欺師滅祖,你要殺害自己的兄弟,你不是人。”林洪亮狀若發瘋,奮力的掙紮著,對著林老爺子叫罵了起來。
林老爺子麵如寒冰,掃了眼身旁臉色不安的林宏兵,嚴肅的說道:“宏兵,將老二一脈所有人關進地下倉庫,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準放出來,大壽結束後,我要和他們算算老賬。”
林宏兵張了張嘴有些不忍,但看到大哥冰冷的目光,想說的話又咽了回去,轉頭看著小兒子林景天沉聲道:“景天,你負責看管,出了事,老子為你是問。”
林景天不敢多話,心中卻是暗自感歎,淮西林家看來真要變天了,林小凡這個兒子回歸家族後,這是要大清洗啊。幸虧自己一脈這麼多年安分守己,沒有做出任何愧對淮西林家的事情,否則,今天恐怕也難逃林大伯這一家人的鐵血手段。
看著林景天將三十多號人帶走,淮西林家其餘旁係成員則個個心中不安,尤其是平日裏手腳不幹淨,張揚跋扈者,仗勢欺人的一些淮西林家子弟,更是腿肚子都在打顫,擔心下一個倒黴的就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