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軍負責圍殲和平之敵的第二兵團第3師1、2旅,在道路不理想的情況下,全師官兵已經棄車步行,迅速穿插至黃陂一帶,這是唯一一支快過預定時間的部隊。但重裝備卻被遠遠甩在後麵。
負責圍殲龍南之敵的第二兵團第3師3、4旅,除先頭靠履帶式兩棲車輛快速機動的前鋒加強營距預伏地點還有4小時外,主力部隊也已經饒過平遠,預計1小時後開始陸續穿過要隘黃沙山口,12小時後到達預伏地點。
而臨時抽調阻擊冰西之敵的第一兵團新編第2師行進速度也在預料之內。
為了使3支預伏部隊的步調一致,酒鬼和老兵迅速調整了一下戰役部署,將合圍援敵的時間統一為20小時後。為此:第二兵團的3師1旅和2旅的口袋將要拉長;而3旅和4旅的預伏地點要再北移10公裏;新2師向東移15公裏。
調整完部署,酒鬼和老兵已經筋疲力盡,整整20個小時了,忙碌的參謀人員還能抽空眯一下,或換換班。
而他們深知肩上挑著千鈞重擔,武陵合圍已經搞砸了,雖然突圍的敵人在我軍強大的火力下損失極為慘重,但畢竟是個敗筆。敵人的首腦也沒有傷到,而且,被迫開了這麼大的殺戒,給後麵的戰鬥的開展將帶來不小麻煩,要知道——鬼子現在鐵了心要守住駱駝山這一條線,後麵的戰鬥必將慘烈無比,如果此時哈爾濱的鬼子再出擊,和其他方向的鬼子形成合圍,這次戰役的形勢就很難預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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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過屍骸遍地的北山頭時,第一兵團第3師師長紅日帶著一個團作為先鋒,上千官兵象下山猛虎般衝下西坡。這一次他近距離親眼看見了他那些精調細選的優秀子弟兵是如何象割草一樣成片成片倒在對方驚人密集的火網下。
這是他布置在這裏的一個團預備阻擊向駱駝山逃竄的陣地,沒有想到鬼子逃出來的主力竟然從這裏突圍,一個團麵對十幾倍與他們的鬼子,硬是和他們戰鬥了八個小時沒讓敵人前進寸步,當紅日帶著增援趕到的時候,他們已經成堆地被鬼子殺死在無命的山穀。
四團傷亡殆盡,與傷者相比,死者簡直幸運。
話說紅日的師長頭銜是從死人堆裏爬出來的,多次的征戰已經使他的神經麻木了。但是當他帶著指揮部登上北山頭,親眼看到那些成堆成堆已經燒焦、還在冒著青煙的屍體,數百受傷官兵拖著渾身焦爛、一動就往下掉的肉塊,象一截焦碳一樣趴在地上,哭嚎著企求路過的戰友們賞他們一槍時,他無聲的哭了,擔心別人看見他的淚水,他仰起臉,任憑久違的淚水在他粗礪的胡茬間縱橫。
他無法帶他們走,更無法為他們療傷,大多數人燒得連骨頭都露出來了,全身已經沒有皮膚,更慘的是很多人吸入了油氣,連呼吸道和內髒都燒焦了,即使隨軍醫療隊趕來,也很難救活幾個。
最仁慈的辦法,就是為他們補上一槍。警衛連的士兵領受了這個任務,執行時,這些全師最彪悍精銳的小夥子哭的抱成一團。
許多傷兵不忍看見戰友為難,或根本忍受不住這非人的痛苦,自己翻身墜崖了。
紅日帶領著先頭團同樣以駭人的代價擊退了北山頭西部的鬼子部隊。後麵陸續趕來的部隊下山時,看見五團的官兵正將戰友的屍體摞成簡易掩體,準備迎擊從南北兩麵來襲的大隊敵軍——已經可以聽到滾滾的馬達轟鳴聲。
在身負重傷的四團團長彩繪繽紛跪求下,紅日含淚同意由四團不到九百名殘兵和還有大半戰鬥力的先頭團擔任阻擊任務。其餘部隊從兩翼突襲敵人,盡可能拖延敵人,等待第一兵團其他追擊部隊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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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命追擊武陵逃竄出來的第一兵團第二師師勇敢的心,看到敵人阻擊部隊的戰鬥力異常頑強,簡直令直爽的勇敢的心惺惺相惜了。
他們依靠簡單的簡直算不上掩體的防禦陣地,依靠著碎石、樹跟、彈坑甚至自己同僚的屍體,堅韌地打退了勇敢的心組織的一次又一次進攻。
“媽的,把裝甲營給我調上來!”勇敢的心吼著下達命令,指揮留下來支援他的師裝甲車營20輛裝甲車向撤退的敵軍縱隊狂衝橫掃,但馬上發現裝甲車的火力和裝甲遠非步戰那樣猛烈,敵人的頑強也遠非他所理解的那樣愚蠢和怯懦。當然這複雜的林地也遠非以往平原小作戰可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