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的眾人均看到了托盤當中的物件,但是各自表現有所不同,張烈統領強忍著笑意努力保持著板著臉的模樣,雲空山臉色則青一陣紅一陣好不難堪,至於在一旁觀望的司馬炎,見到兩件異寶之後則是微微皺眉,眼角一絲貪婪一閃而過。
“這…這…”雲空山看看眾人,再看看雜役托在手裏的托盤,有些騎虎難下。
倘若婧公主沒來,雲空山還有一絲魚死網破的底氣,真跟張家翻臉,哪怕雲家傷筋動骨元氣大傷,雲空山也有把握用暗手讓張家難受一陣子,可是倘若再加上一個秦王府,這爭端就沒有任何勝算了。雙方的實力差距太大,完全變成了碾壓,不等雲家有所動作,就會被雙方的聯軍給連根拔起。哪怕帝室有心維護調停,雲家甚至都堅持不到帝室派來解圍的援兵。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司馬炎是場上看的最清楚的人,看到婧公主前來,他有些意料之外,但是並不影響最終的結果,在他的預期當中,絕對不會讓雙方真刀真槍的幹起來,手中的九萬城衛軍,就是司馬炎最大的依仗。一旦事態失控,司馬炎就會出動城衛軍武裝調停。
婧公主的到來,等於給張閥這邊的天平托盤上額外加了一個砝碼,雲家家主恐怕連撕破臉的勇氣都沒有了。
“事已至此,還是各退一步,就此了結吧!”司馬炎麵皮微動,連冠冕堂皇的話都省了。
雲空山深深皺著眉頭,歎了口氣,接過人參跟龍鞭,如同鬥敗了的公雞似的低著頭緩緩走出了議事廳的大門。
雲貴人同樣一言不發,冷著臉看了張烈一眼,隨後轉身離去。
等到雲家眾人紛紛離場之後,張統領麵色微變,有些感激的再度衝婧公主行禮。
“多謝婧公主替張家解圍!張烈代替張家先行謝過公主支持!”
婧公主有些不以為意的撇撇嘴,說:“回去給君弘帶話,就說之前提過的婚事,文婧同意了,讓他乖乖的等著,不許到處拈花惹草,等到亡母守孝三年期滿,文婧就去找他!”
聽到此言,張統領麵無表情,司馬炎心中掀起滔天巨浪,原來張閥秦王府聯姻的傳聞確有其事,此番婧公主親自證實,那原本的計劃,要微微做出改變了。
一場鬧劇在經過短暫的談判過後就此結束,張烈統領回到張府將事情來龍去脈講了一遍,大家都對這個婧公主有些好奇,唯獨張君弘,聽完之後哭喪起臉來,欲言又止。
等到眾人散盡,牧雲來到張君弘的住處,輕輕敲門之後走進了房間,發現張君弘正在一人喝悶酒。
茶桌之上,擺著一碟臭辣幹,一碟花生米,兩個酒壇泥封都打開了,房間當中散發著濃鬱的酒香。單聞其香,當是府上珍藏的佳釀。
“之前大殿當中,看到大哥好像有心事,怎麼一人在房間裏喝悶酒?”牧雲拿了個圓凳坐下,隨手撚起一顆花生扔到了嘴中。
張君弘看了一眼牧雲,也不說話,再度將酒碗倒滿,咕咚咕咚幾口就將整碗酒喝了個精光。
牧雲看到大哥如此作風,也不再說話,走到後間酒廚底下取了一個新碗,隨後自顧自的將碗倒滿,分作三口將酒喝光。
就這樣,兩兄弟你一碗我一碗,喝了起來,直到第一壇酒到底,兩人酒意微醺,張君弘總算打開了話匣子。
“那婧公主,乃是秦王的二女兒,她的親哥哥,就是之前跟你有過爭執的劍癡秦無淚!”
牧雲聽到秦無淚的名字之後,微微皺眉,問道:“嗯?然後呢?”
張君弘再度撚起一粒花生丟進嘴裏,有些沮喪的說道:“然後?什麼然後?倘若我跟婧公主成親,那個白癡不就成了我的大舅哥!”
張君弘的話,讓牧雲一頭霧水,確實是大舅哥啊,有啥不對的嗎?
“大舅哥就大舅哥唄,有啥大不了的,一個稱呼而已!”牧雲有些不解的問道。
看到牧雲如此反應,張君弘再度倒滿一大碗酒,惡狠狠的一口灌進了喉嚨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