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的報紙被項軒然翻得亂七八糟,夏淩菲好不容易才找出了7月24日的第一張版麵,不出所料,她的消息果然是頭版頭條。
醒目的紅色標題,配上事故現場的照片,她的心像打翻了五味瓶一般,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兒。
“女總裁夜宿牛郎店,酒駕飛車香消玉殞?”夏淩菲咬著牙,一個字一個字的讀出聲。洋洋灑灑的兩行大字看上去是那麼的灼眼。圖片配的也相當到位,車子前臉全毀,閃光燈映在紅色的車身上,根本分不出哪裏有血跡。
士可殺不可辱,孰可忍屎盆子不可忍。她現在可以完全肯定了,那場車禍不是意外,而是有人刻意策劃的謀殺。就在她進入咖啡店的三分鍾,她的車子被人動了手腳。
是誰殺了她?是誰殺了她還要給她安個肮髒的罪名?
海景是美,但是心情不對,看什麼都崩潰。她必須回去,把事情弄個水落石出。首先就是那突然失靈的刹車……
是誰?夏淩菲想了一下午,晚上躺在床上還在拚命的糾結。要怪就怪她的仇家太多,想破腦袋也無法確定,不過,她可以確認,罪魁禍首若不是熟悉她的人,那就一定是收買了她身邊的人。
她死了,誰會得到最大的利益?很快,兩個人不置可否地閃進了她的腦海。她的丈夫,那個看上去溫文爾雅的男人,整日裏擺弄花草,品茗賞畫,安逸享受的居家男人;她同父異母的弟弟,雖然身有殘疾,但是眼神中卻透露出無比清醒的小子。
男人會沒有野心嗎?更何況還是個有些家世的男人,她聽說過,結婚之前,他已經獨自打理家族生意快十年了,所以,他會甘心守在家裏,看著自己的妻子在生意場上光彩奪目嗎?或許,她當初就不該同意這場婚姻,耽誤了別人,也害了自己。
而另一個,自小生活在一起,直到她十五歲出國留學才分開的弟弟,他給自己最深的印象應該就是那份與年齡不相符的成熟吧,不到十歲的孩子,勇敢的令人發指。在她記憶中弟弟的人生似乎就是麵對一次一次的手術,而他為了不傷害大腦,堅持不用麻藥,她都不敢想象,那麼小的孩子是怎麼一次又一次挺過來的。又是十年,再見麵,小男孩兒已經長成了個帥氣的男人……
想到這兒,夏淩菲的心好像被什麼紮了一下,她不願意質疑自己的親人,可是,除了親人就是與她最親近的人了,會是他嗎?還是他?
在床上翻騰了一夜,好不容易才熬到天亮。主謀是誰沒想出來,但是夏淩菲做了個決定,那就是她要離開漁村回去她前世所在的城市,人命關天,她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但也不會放縱真凶,人生博弈,是誰讓她的死如此不堪,他的最終目的又是什麼?既然上天給了她重生的機會,那且看看誰才是最後的贏家吧。
還有一個月,項軒然就要返校了,她現在要做的就是想盡一切辦法讓他帶自己離開漁村。夏淩菲舉著鏡子,半個月了,這張陌生的臉她已漸漸熟悉,可是,他們並不熟悉,也不會相信她已重生的事實。
她感覺自己就像被洶湧的浪潮衝上海岸的貝殼,可能再也回不去了……
“阿婆!阿婆?”堂屋跟院子裏都沒有人,夏淩菲立在門口不由得皺起眉頭。阿婆眼睛不好,最近很少出門了,難道是還沒起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