瞅瞅四下無人,正是動手的好時機,夏淩菲悠哉地拿出一管事先備好的牙膏,先是用小勺將餅幹中間的奶油刮在空碗裏,然後再在餅幹上擠上牙膏,兩塊一對,嘖嘖,第一塊夏淩菲牌自產牙膏夾心曲奇餅誕生了。
不大一會兒,一盤曲奇餅被夏淩菲換了一半,再看用時,不到兩分鍾。
完美!夏淩菲一手端著被換了一半的“奶油”夾層曲奇餅幹,一邊悠閑地朝客廳走去。好東西要大家齊分享嘛,耿帥言,那個對甜食幾乎沒有抗拒力的男人,她要讓他以後的每時每刻一想到今天的待遇都會食不下咽。
哈哈哈!夏淩菲心情大好,連楚梵丟過來的白眼都回報了一個甜美的微笑,結果搞得楚梵愣了半天,甚至都懷疑自己有沒有看花眼。
“她的曲奇餅幹怎麼是夾心的?”楚梵猛的一抬頭,眼光登時凶向了周管家。莫名的看她高興就是渾身不爽。
“呃?這,這。”周管家被問得支支吾吾。職業操守提醒他,絕對不能把責任推到主人的身上,可是這件事他真的表示很冤枉。
“你又沒事先說,怪得誰。”夏淩菲坐在沙發上,一邊說,一邊將盤子放在了茶幾上。
沒想到她會跟自己頂嘴,楚梵霍地把眼珠子瞪得老大,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看著夏淩菲優雅地伸出手,優雅地拿起一塊夾心餅幹,然後優雅地咬了一小口。
“這是我讓他們準備的曲奇餅幹,你不許吃!”楚梵孩子氣的嚷了一聲,嚷完之後忽然意識到自己身邊還坐著耿帥言,趕忙收了聲,回歸小鳥依人狀,“這些是我準備來招待客人的,你怎麼可以這麼沒有禮貌。”
客人?夏淩菲翻了耿帥言一眼,表情不以為然地繼續啃手裏的餅幹。
“一起吃,一起吃嘛。”耿帥言這個時候做起了和事老,一邊說,一邊從夏淩菲拿來的盤子裏取出一塊餅幹。
餅幹是夏淩菲親手擺的,朝自己這一半的都是真正的奶油夾心,而朝向耿帥言那一半的都是牙膏夾心。此刻看著耿帥言拿起一塊加料的夾心餅幹,夏淩菲第一次對他露出了迷人的微笑。
不是她!怔了一怔,耿帥言心裏莫名地落下了一塊石頭。他記憶中的夏淩菲斷不會對他這般微笑,他甚至都很少看到她笑,有時候即便她在笑,也沒有笑進心裏,那種感覺在他看來很難過,很心疼。
果然隻是某一處相像的陌生,卻輕易地挑起他壓抑在心海深處的思念,不,不是思念,不要思念,如果現在思念,當初何苦還要那麼的殘忍,那麼的無情。
夏淩菲還在巴巴地等著某人幹嘔,但是她看到結果卻是,耿帥言食不知味地將曲奇餅幹一口一口咬在嘴裏然後咽下。
“是薄荷味兒的嗎?很特別。”耿帥言意識到有人在盯著他看,於是,趕緊收回遊走的思緒,笑著又拿起了一塊加料餅幹。
薄荷味兒?嗯,牙膏的確是清涼薄荷味兒的。夏淩菲笑得好牽強,一邊笑,一邊將盤子推到耿帥言的麵前,“沒錯,薄荷味兒的,你喜歡的話,都吃了吧。”
“謝謝!”耿帥言真能把人氣個倒仰,不客氣地一塊接一塊的吃了起來。
“家裏有薄荷味兒的奶油嗎?”楚梵抱著靠枕湊過來,伸手拿起餅幹咬了一口,咂咂嘴,並沒嚐出耿帥言所說的薄荷味兒。
“我累了,先上樓了。”眼看著楚梵的手再次伸出,而這次她拿中的是塊加料餅幹,夏淩菲吸了一口氣,趕忙站起身適時的告辭了。
“呸!什麼薄荷味兒,這不是牙膏嗎?餅幹是哪個做的?趕緊辭了!惡心死了!”
在楚梵驚天動地的憤慨聲中,夏淩菲悄悄地登上樓梯,飛快地逃離了案發現場……
她有害人失業嗎?夏淩菲挑起百葉窗,恰好瞄到一位大嬸悻悻離開的背影,捫心自問,絲毫木有愧疚的感覺。在豪門當值不是默默無聞就可以的,適當的還得做主人的擋箭牌、撒氣桶,再說就楚梵那小暴脾氣,被掃地出門不過早晚的事兒,而她,不過是推動了一下事情發展的進度而已。
夏淩菲沒心沒肺的自我安慰著,想她前世,能在夏家伺候到二位年數的傭人幾乎沒有,不是她挑剔,而是她不相信這世上存在完全的彼此信任,所以她不輕易交心,更熱衷於獨來獨往,但這不代表她沒有朋友,她有兩個朋友,或者更準確的說,一個是可以過命的戰友;而另一個是惺惺相惜的難友。
一想到蕭玨,心裏就忍不住泛起一陣酸楚。原以為自己不在了,他也會因為失落難過悄悄離開,當初的承諾也會隨著她的離世深深埋葬,她好怕他會內疚,她怕自己再次回來就會徹底失去他的蹤跡,因為一旦失去便是永生永世的遺憾與懷念。
她會不敢記起那一晚,她喝了好多酒,搖搖晃晃地在大街上逛蕩,突然意興盎然地想要欣賞一下外國的月亮,沒想到抬頭的一霎,卻看到了比月光更吸引人的一幕。記不清是哪條街,也記不清是哪一座高樓大廈,隻記得樓很高,樓體上有四塊廣告牌,距離地麵少說也得五十米,然而就在其中的一塊廣告牌上隱隱綽綽地站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