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辰子兩人的對話皆是以神識進行溝通,不過幾個眨眼的工夫便已交代清楚。
李欣然心情複雜,根本就沒有心思去理會這些醜陋的爾虞我詐,趙青衫剛才那番話如一把無情的利劍刺傷了她,心中空空如也,一種疲憊的感覺由心底襲遍全身,麵對眼前這些有心人的詢問不禁升起一股無名的煩躁,眼神也漸漸冷了下來,淡淡的紅唇泛起一絲冷笑。
“哼。”一個冰冷的聲音清楚地傳進所有人的耳裏。
衣衫拂動間,吳中子不慌不忙向中間邁了一小步,巧妙地擋李欣然的麵前,腳下踩的正是天狼星位,一股肅殺之氣從身上源源不斷地渲湧出來。
“天道宗趙宗主正在練功閉關,這位是欣然仙子,都是昆侖請來的貴客。”
眾人心中險些驚出了冷汗,吳中子這句話的口氣雖然平和到了極點,那聲音卻仿佛化成了實質,一字一頓激蕩在眾人元神深處。想不到這位看似放蕩不羈的邋遢道士居然也是一位深藏不露的高手,修為起碼不下化神中期。
昆侖,端的是不可小覷啊。
那玄辰子若有所思地望著吳中子的身影,眼中流露出疑惑的神色,好象是想起了什麼。
說來也巧,自五百年前那件事情以來,吳中子仿佛一夜之間變了個人似的,從此隱匿出了修道界,不問世事,刻意隱藏修為,終日飲酒作樂,瘋瘋癲癲,雲遊四方,心中了無牽掛,倒也算得上是逍遙自在。近五百年來,修道界新老更替,更是無人提及吳中子這個名字,除了幾個老家夥還依稀記得當年那個自負的天才道士外,“吳中子”這個名字幾乎從修道界裏除了名。幾個月前吳中子與趙青衫初遇,一同誅殺三熊,發現此子行為作風頗對自己味口,不禁留了幾分心意。
或許,這便是那狗屁緣分罷。
想到這裏,那個就連昆侖掌門都不願意假以顏色的吳中子幽幽地搖了搖頭,微微歎息了一聲,兀自從腰間取出葫蘆,猛吃了一口酒水,神情落寞。
卻說趙青衫那廝來到客房,連忙從袖口中拋出四枚晶瑩剔透的玉石,在房內布下陣法,防止氣息外泄。隻見趙青衫手腕一抖,一道濃鬱的烏光射在地上,黑霧繚繞,正是那太古凶寶玄魔旗。
體內血神子的能量失去了玄魔旗和法相金身佛力的鎮壓早已蠢蠢欲動,趙青衫口中念動咒語,立刻現出本尊法相,肉身則盤膝端坐在蒲團之上。這血神子真不愧是魔道有名的法寶,端的是厲害。隻見那肉身坐在上麵不住發抖,通身血紅,細細看去便如同有鮮紅的血液在皮膚上麵湧動一般,一頭青絲如瀑布散開,披肩而下,無風飄動,竟慢慢變成了一縷縷銀白色,散發出一種妖冶的光亮。周圍的空氣都凝聚成了一顆顆細小的冰屑,紛紛掉落下來,看模樣,這溫度似是低到了一種不可思議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