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的也就形成了一個規矩,就是盡量的往肉奴區扔,就算砸中了他們也沒什麼事兒,砸死了正好加餐。工奴怎麼說也比肉奴高一級,這也是為什麼越往裏麵帳篷上的大洞越少的原因。
命賤的隻有去壓榨盤剝更賤的命才有機會存活,卻從來不敢去反抗造成他們悲慘命運的真正源頭,自古以來就是如此,人類的劣根性早已深深值進了他們的五髒六腑、毛發血液……
同時過多的使用磨損和猛烈的風蝕作用會降低繩子和鋼構的壽命,於是就會有這樣的情況發生:人們在清理城牆的時候,常常會因為繩子的斷裂、鋼構的斷折或是二者同時發生而從高空摔下,一命嗚呼。
而且這個方法其實有一個缺點:為了下次上去的人能夠方便行事,不用再費力的攀沿而上,直接被落下的力量給拉上去,就必須要有一人始終被懸在牆頭,而另一頭則用沉重的石塊壓住。
直到有人前來換班,從石塊底部抽出繩子係在自己腰上。由於重力不均,輕的一邊就會上升,重的一邊則會下降。再調整下繩子的長度,吊著的人就可以被下麵等著的人換掉休息,日子久了吊在上麵的人就被叫做吊班。
在值吊班時發生墜死事件的概率最大,尤其在晚上還會有些變異的飛鳥來噙食他們的身體,第二天一早常常可以看到昨日還掛著人的地方已經變成了森森白骨,所以吊班也被工奴們私下裏叫做吊死命班。
而吊班的分配基本上是由各自的工頭監督按自己的心意支配,劉燁今天恰好的就被分配給了吊班,看來是他今天的不買賬行為激怒了那個人型肉球,要懲罰下他。
當然這種懲罰對他是沒有用的,擁有翅膀的他根本就不在乎這種高度,可以隨時隨地的離開這裏。隻是現在劉燁還不想走,這個城裏還有些東西需要他去探查。
歎然的看著周遭的一切,他實在沒有想到這座外表看起來美麗非常的城市,內裏竟然也是如此的冷血殘酷,一如它白骨般的森然無情。
周圍的人在高牆上忙碌著,劉燁也隻是做做樣子,隨意的擦拭來擦拭去。盡管他的另一個搭檔不斷的對他示意,要求改換方位,但他就是慢吞吞的自幹自的不予搭理。這麼多人,除非對方一直緊盯著他,誰又能發現有那麼一個人在偷懶呢。
不過,眾多奴隸中也就是劉燁敢這樣吧。任何敢於反抗的行為在皮鞭的抽打和死亡的恐怖下已經被深深的根植進骨子裏,一如他們內心深處的卑賤奴性。
“啊!”“啊!”
兩聲慘叫幾乎同時響起,劉燁左邊的一對搭夥使用的繩子終於經受不住他們的重量從中斷裂,在空中留下驚恐畏懼的聲音便直墜了下去,半會老劉敏銳的耳朵才聽見下麵傳來了兩聲猶如肉塊被摔成肉泥的聲響。
而在白牆之上幹活的人隻是微微回頭看了一下,眼中居然還露出了希翼的光芒,便繼續幹活不再注意了。這樣的事情每天都要發生好幾次,又有什麼好看的呢。而且每天這些摔下去的人,也許晚上那些女人自己吃完後,還會再給自己一點人肉加餐的賞賜也說不定。
何況那繩子到底是自然斷裂還是人為斷裂也為未可知,不過摔下去的兩個人昨天好像剛剛跟西牆那邊的人起過爭執……管他呢,跟老子無關!反正隻要有東西吃,我管誰死誰活!
人都在為活著而努力,隻有吃的才是最重要的,活著才是最美妙的。憐憫、同情、團結、互助等等一切過去為人們所歌頌的美好道德在這個被核戰淩虐過的世界上,連腐肉上的一隻蛆都比不上。
此刻老劉才明白人類曆史上所謂的世界奇跡是怎麼一回事,不可否認,無論是金子塔或是空中花園甚至如萬裏長城,在建築史上都是了不起的奇跡。但是和今天的所見所聞相比,老劉寧願相信所謂的奇跡更多的應該是殺戮的奇跡而不是建築的奇跡。
那些世界奇跡的建築都是在和現在文明程度差距不遠的背景下建立的,如今僅僅是清理一個城牆的工作就已經屍骨堆地,那麼那些奇跡的建成又到底是多少的人命去填充。怪不得有人說過,曆史上每座偉大建築一磚一瓦的背後都侵染著一個甚至多個苦難人們的鮮血與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