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是金柏樹心做成的盒子。”糟老頭說完這句話,輕輕一躍,落到神龕上,一手拿著這個盒子,一手卻是要去揭開那塊蓋在屍身上的黑色幕布。“這個東西本來就是你婆婆兒贈與我的,今日用在你婆婆兒身上,卻也是因果循環。”“可是,它為什麼是黑黢黢的?”知道糟老頭要幹什麼的淩鋒此時又對這個盒子的顏色發出了疑問,“等會兒你就知道它為什麼叫金柏樹了。”
卻說被糟老頭揭開的黑色幕布下麵並沒有什麼東西,而是一張又一張帶著血色符文的旗幡,於是糟老頭將一張一張地黑色的旗幡拿起放在一旁。淩鋒不用看也知道下麵是什麼,因為還是一張黑色的綴滿珠子的幕布,那是婆婆的鬥篷,也是每一任大祭司的法衣。
此時老頭卻鄭重了起來,輕輕的抬手,慢慢提起了這張綴滿黑色珠子幕布的四個角,幕布下的情形漸漸的展現在了淩鋒的眼前。整個黑色法衣下方的區域早已不見婆婆的屍身,在黑色法衣的中心處,出現了一個灰褐色的物體。
這個灰褐色的物體,其實就是婆婆兒,不過像是被縮小了無數倍,這僅有一尺來高。但是手臂腳臂俱在,隻是長度和大小不到平常的五分之一。而婆婆的頭部,縮小成了一個灰褐色球狀的物體,已經無法分辨出眼、耳、鼻等五官,給淩鋒的感覺就是整個身體直接向內坍塌縮小導致了現在所見到的情形。
而一旁糟老頭的動作卻越加的緩慢,這時糟老頭對著婆婆兒的遺體,雙手合十深深的對著婆婆的遺體鞠了一躬。“老朋友,你受苦了,雖然未能證得圓滿,這一輩子你也知足吧!”直到此時,淩鋒才聽到了,糟老頭內心當中對於婆婆的定位。畢竟曾經,一起結伴闖蕩江湖,多少次出生入死,到最後笑傲天涯。而今同為暮年,看到昔日的好友,猝然逝世不說,身後還遭此大變,心中百味雜陳,但更多的,是一種哀痛。
糟老頭輕輕地捧起了這樽法體,又從自己胸口掏出一張紋滿金色符文的絲帛,慢慢的把婆婆兒的法體包裹住。淩鋒在一旁分明看到了糟老頭眼角的淚水,自己也是心中一痛,昏迷後醒來發生過的一件件事情從自己的眼前不停的閃爍,想放送電影一般,其中最多的畫麵就是,婆婆那對著自己永遠溫和慈祥的笑臉。
接著糟老頭將絲帛包好的法體,又緩緩地放進了剛剛準備好的金柏樹心製作而成的盒子裏。原本黑乎乎的盒子,沒有一絲光澤,表麵十分的粗糙,就像路邊隨便撿了一個木頭匣子。此刻絲帛包好的法體一放入這個盒子內,讓人驚奇的情形便發生了,隻見整個盒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化著顏色。
本來黑乎乎的盒子,顏色卻逐漸在變淡,由黑色變成灰色,在淩鋒愣神的一小會,黑色的盒子竟然變成了白色,盒子表麵也浮現出了一道又一道的紋路。漸漸的,紋路也開始變了顏色,在這個由油燈照亮的院壩內,竟然發出了微微的金光。
“看吧,這就是金柏樹心的神奇之處,真正神聖的東西放進去以後,整個盒子便會變得聖潔無比。”老頭此時開口對之前淩鋒的問題解釋道,“因為金柏樹本就生長在日月神光常年照耀的山頂,日夜接受天地精粹,生長速度極為緩慢,這一塊金柏樹心製成的盒子,得來也是因緣巧合,具體以後再給你說吧。”說著糟老頭已經把婆婆兒的法體放好,輕輕合上了蓋子。
“記得你們佛手淩家還有一幅黃腸題湊,這次給你們婆婆用上吧!”見淩鋒點了點頭,糟老頭對著不知何時已經走到兩人身邊的祖老太爺說道。
“對了,廣安縣城叫的抬棺人到了嗎?”糟老頭看了看天色,突然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