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嘩嘩。。。。。。”“咚咚咚。。。。。。”風聲和鼓聲越加大了起來,整個龍穴周圍的風幡開始被風吹得來回劇烈擺動,但很奇怪的是,整個佛手中指峰光線暗了下來,仿佛是雲層越壓越低。不知何時起,圍在龍穴周圍的族人開始了低聲的吟唱,聲音像一個環繞的圓圈,任憑風再大,就是聚而不散。
此時風吹在這些族人黑尖頂帽沿的柏樹枝葉上,柏樹枝葉被吹得來回擺動,但是這些族人並未在意,因為它們被緊緊的係在自己的頭上。反而是每個人低著頭,嘴裏不停的念動著不同的咒文,聲音在整個場地內綿延起伏,此起彼落。
就連祖老太爺、魁首、三叔和四叔都是低下了頭,閉眼念動著安魂的咒文。唯獨隻有糟老頭一個人,還是那身裝扮,隻是儒冠上同樣別上一道小的柏樹枝葉。此刻他緊緊地盯著法壇上的淩鋒,眼中流出思索的神色。
本來按理說,糟老頭在出殯的時候便可以不跟著淩氏眾人,但因為婆婆兒和糟老頭平日裏相交甚篤,此番跟上,祖老太爺也並未說什麼,反倒是很放心糟老頭一路相隨。直到進入佛手淩氏陵園,也是一路暢行,到達了龍穴後,糟老頭未發一言,隻是靜靜的在一旁看著。
此刻流露出思索的神色,也不知他是個什麼想法,因為平常都是他去看頭別人的想法,很少有人知道平時這個怪糟糟的老頭是個什麼脾性的人。大概是這個老頭在所有人麵前展露出來的都是不同的一麵,不修邊幅,喜怒無常,性格乖戾。
可能所有人都看不到這個酒糟鼻老頭的真實一麵吧,或許有,就是糟老頭眼前法壇上黑色大棺材裏躺著的他。卻見此糟老頭的眼睛裏竟然露出裏一絲絲哀意,藏在老頭眼神的深處,若是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
“淩天月,淩天月”糟老頭嘴裏微微囁嚅,卻沒有發出聲音來,“你把傳承留在這個娃娃身上,你就真的放心麼?”看著棺材旁的淩鋒,糟老頭像是在問躺在棺材裏的婆婆兒,又像是在問自己。“他還這麼小,腰杆都還沒打直。”糟老頭看著淩鋒的身型,不禁自顧自說道。
“你說你平時不知道我在想什麼,說實話,這麼多年,我們幾個老家夥都是以心相交,但要說看誰的心思,我最看不透的還是你的舉動啊。”糟老頭又把目光看向那副靜靜安放在法壇上的黑色棺材,“你如此安排,就不怕佛手頃刻之間覆滅麼?”
想到這裏,糟老頭好像想起了什麼,停住了思考,“你到底是怎麼想的?”望向黑色棺材的目光接著又充滿了不解。“同樣的青妖眼,同樣的傳承與詛咒,你就確信他能比你做的好麼?就連你道最後關頭都功虧一簣,這個小屁娃娃又能好到哪兒去啊?”
最終糟老頭還是搖了搖頭,“淩天月,到死了都還給我們留下個難題,罷了罷了,我還在世時,看在你這個老家夥的份上,會幫你看護一些的,至於我這身本事,就看這個小屁娃娃造化了。”糟老頭雖然還是沒想明白,卻放下了深究的心思,像是在自己心裏暗暗下了個什麼決定。
“烏哈拉。。。。”伴隨這一聲大喊的還有密集的手鼓點聲,“咚咚咚。。。啪。。咚。。啪。。咚啪”連續的聲音傳出,淩鋒的右手已經拿起了那根黑色冰裂的棗木權杖。此時的淩鋒並未發現,原本黑不溜秋的權杖在連續沾染鮮血之後,那些裂開的細小縫隙漸漸呈現出縷縷紅色。
隻見淩鋒左手端起了法壇上了四方龍神水碗,碗內盛放的竟是滿滿的鮮血,將龍神水碗與權杖同時舉過頭頂,他口中念起了語調低沉又奇怪的語言文字,正是婆婆兒傳授給淩鋒遠古祭祀的密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