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那電石火花的一招交手,他雖然還沒用上全力,但也看得出來對方比他還要悠閑輕鬆。
多年戰鬥的經驗告訴他,這個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年輕高手,其實力多半還要在他之上。
但即管如此,他也沒有就此認輸的打算。
他的底牌還沒展現出來,雖然總體勝算不高,但多少也值得一試。剛才的那一招,隻是突出一個快字而已,比對麵這個少年那多出的幾十年修為,他若是全部用上,並非就全無勝算。
要是就這麼放棄了,他自小所學習的武士道精神可不容許他這麼做。
山本村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摒除了腦海中的萬般雜念,心境就如同在對待一個曠世宿敵般,至誠至道,隻求那絕殺對手的一瞬。
腳步邁動,他一步步緩慢而堅定地向著陳寒走去,每靠近一步,他的真氣便向劍身注入一分,其氣勢也在這種氛圍中變得異常恐怖。
行步如敲鍾,全場所有人莫不感到一股危險的猛獸氣息。
而山本村樹邁動的腳步就是這隻猛獸的呼吸,一下一下地猛烈敲擊在眾人的胸口,令人無時無刻不感受到它的存在;他的劍就是猛獸的爪牙,漸漸露出的危險鋒銳,無不令人心生驚懼。
這種情況,就連深知陳寒厲害的小人妖三女都無法避免。
他的危險已經超過了尋常之人的認知,直達本能的內心。
全場原本那振聾發聵的歡呼聲,都於這種詭異氛圍中,在不知不覺間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無數人變了臉色,在他們平生所接觸的任何人之中,絕對都沒有這麼可怕的存在。
之前因山本村樹那莫名地被擊飛而生出的輕視之心,瞬間便消失得幹幹淨淨。
這麼可怕的敵人,怎麼可能是徒有虛名之輩。
而這一次,陳寒還能創造奇跡,打敗這個鬼神般的男人嗎?
有此信心的人,實在不多了。
就連原本帶著淡淡笑意的陳寒爺爺陳傲,臉色都變得無比嚴肅了起來,他一瞬不瞬地盯著台上,生怕錯過了任何一絲動靜。
而就在山本村樹一步一個巔峰,步步增強的氣勢中,全場唯一不受影響陳寒,臉上的笑容變得無比冷酷起來。
他劍指輕盈,一道無形的氣勢場瞬間擴張,狠狠地撞上山本村樹那不斷積聚的氣勢之中,將其擊打得潰不成軍,那壓抑在無數觀眾心頭的壓力驟然消散而開。
與此同時,他丹田的真氣如同江河般洶湧而出,彙聚於雙指之上。
下一刻,千百雙眼睛就好似見到的神跡般地,發現他的劍指以肉眼可及的速度,倏然而亮。
有人驕傲,有人喜悅,有人驚呼,有人懼怖……但對於陳寒而言,這不過是一個小遊戲而已,作為擊敗山本村樹的即興表演。
氣勢潰散,山本村樹那原本打算以氣勢震懾對手,以最大程度地削弱對手實力的如意算盤,頓時落空。
這個對手,比他預想的,還要更為可怕!
此時此刻,來到陳寒身邊的他已別無選擇,隻有硬著頭皮,全力出劍殺敵了。
瞬間,指劍輕碰,於一抹清越的鏘然金屬之聲中,那把跟隨了山本村樹幾十年的東瀛寶刀節節寸碎,化落為滿地殘渣。
驚愕地呆瞪著碎裂的長劍,山本村樹忽然一聲悶哼,不由自主地往後倒退了三四步,然後五官滲血地軟倒在了地上。
陳寒這一劍並非肉眼所見的那般簡單,而是蘊含了陰陽之力。陽剛之勁震散山本村樹的真氣與震碎劍身,陰柔之勁則沿著持劍的手臂,入侵到山本村樹的身體中,蠻橫地擊穿他的丹田,廢了他苦修經年的一身修為。
“能讓已經達到人君境的我親自出手,你不過一個金瞳境的小角色,已經足以自豪了!”陳寒劍指一收,冷意傲然地說道。
他看著麵如死灰的山本村樹撐著身子,勉強坐起來,便從懷中掏出一粒丹丸,勾唇一笑:“你雖然被擊穿了丹田,但是也不是沒有恢複功力的辦法。”
說完陳寒便揚了揚手中的丹丸。
山本村樹眼中頓時射出充滿希冀的光彩,他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猛地從地上站了起來,搖搖晃晃地來到了陳寒的麵前,弓著身子,極其謙卑地說道:“陳君,請你……”
此刻的他,對於此番的華夏之行簡直是腸子都悔青了。
他一生的榮譽與地位,都是建立在他那縱橫無敵的劍術之上的,卻沒想到卻在這小小的陰溝了翻了船。
他甚至不敢想象回東瀛之後,該是何等地獄般的日子在等著他。
現在見居然還可以恢複功力,頓時喜出望外。
陳寒毫不客氣地打斷了他的話,引誘般地說道:“隻要你跪在地上,學三聲狗叫我就給你。”
山本村樹在他說完的一瞬間就直接跪了下去,張開了嘴。
其反應之快,連陳寒都有點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