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完外送,林育修翹著二郎腿,在開著冷氣的車裏數鈔票,確定數目後又在手冊上記錄了一筆。
林育泉安靜的開著車,眼睛注意著其他車子的動向。
\"阿修,腿放下來。\"
喔了一聲,林育修重新調整姿勢,順便把錢給收好。\"泉,我有事想問。\"
\"嗯,什麼事?\"
\"就是我從警察那裏凹來的錄音筆啊。\"林育修偏頭,看著他身邊的林育泉,\"你怎麼會想給你上司去爆料?\"
雖然報紙上隻有隱晦的說是由\"某征信社提供\",但林育修知道,爆料的就是林育泉工作的那家征信社。
因為雖然電視上播出的錄音有做過變聲處理,但林育德曾說過的話他是不會忘記的。
那時,他照著林育泉的指示,想辦法留下了錄音筆後又給了林育泉,最後錄音筆的下落林育修就不知道了。
直到現在安氏醜聞被爆發,林育修才察覺那隻錄音筆是流到了哪裏去。
林育泉的嘴角依舊勾著溫文儒雅的弧度,\"我是部下,上司的命令我遵守就好。\"
沒好氣的翻了一個白眼,林育修知道林育泉沒有打算回答,識相的不再浪費口舌問下去。
但那個好像自己什麼都不知道的理由太爛了......雖然林育泉極力避免他的上司跟他們碰麵,但林育泉那個上司他見過。
隻見過一次,林育修也看得出來,對方不會是那種沒事找事做的人。
用更精確的詞來說,那種就是所謂\"有錢能使鬼推磨\"的錢鬼。
所以,他絕對不相信拿錄音筆這件事,是那人要林育泉做的。
\"對了。\"咕噥一句,在口袋裏翻找一陣後,林育修在林育泉遇到紅燈停下來時,丟了一個東西給他。
林育泉俐落的接下,攤開手掌才知道那是什麼。
微型竊聽器。
\"你忘記拿起來了,差點被媽拿去跟阿德的衣服一起洗。\"
\"啊,阿修真是謝謝你。難怪我到處都找不到。\"林育泉開心的道謝,並把竊聽器收回自己的口袋裏,\"要是掉了真的很傷腦筋啊,是要賠給公司的。\"
扁扁嘴,林育修雙手枕到自己的頸子後,不悅地說:\"阿德那家夥,真不知道該說他少根筋還是神經有問題。警察跟監他,他一下子就發現;你在他身上裝竊聽器還監視他的行蹤,他卻像木頭一樣完全沒有注意到!\"
林育泉苦笑著踩下油門,眼裏還是一貫的溫柔。
\"因為我們是他的哥哥。\"他說:\"阿德啊,向來隻對外人才有警戒心啊。\"
林育修嘖了一聲,撇過頭,心裏盤算著要不要開始訓練林育德也注意一下自家人。
但想了想,他又覺得算了。
他們是一家人。
誰都不會傷害彼此的,絕對不會。
下午六點,安緹亞被傳訊上法庭,在家人和保鏢的重重保護下踏進法院,臉色是難看且陰暗的。
這段時間裏,她的日子過的跟人犯沒什麼差別,讓安緹亞幾乎要發瘋!
一出門就要麵對大批媒體,像豺狼虎豹似的逼問,寸步難行。後來安緹亞更是因此被勒令不許出門,也不許對外泄漏任何消息──包括打電話來找她的朋友或是親戚。
安家夫婦吵了好幾次架,一人說都是你讓女兒那麼愛爭、才會爭到現在連官司都跑出來,另一個則吼對方說沒盡到教育女兒的責任。
她們家幾乎要四分五裂。
安緹亞已經快受不了了,她的日子變得一團混亂,亂的幾乎要把她纏死。
在律師的陪同下,她走進被告席,而陪同的母親及阿姨等人,則是在旁聽席入了座,和劉家人各占一邊,楚漢分明。
安緹亞抬起頭,怨懟的目光投向對麵的人。
胡文婷靜靜的坐在輪椅裏,身上披著一件外套,身體瘦弱的幾乎能看的見骨頭,跟身邊的律師一比更襯出她的脆弱。
她微微轉頭,對身邊的律師低聲說了幾句,律師碰了胡文婷的手一下,立刻又跟劉母拿了一雙手套給胡文婷戴上。
安緹亞冷冷的看著她,直到庭上的法官一敲槌子,才把目光移開。